克儉1944:烽火白棉花

二十 紅燒肉從哪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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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良平生最佩服的人是他爹,因為他爹是醫生,丁墊鎮上名氣最響的人物,鄉下人幹脆拿他爹當神敬,寶良對此極自豪。也因此,他爹放一個屁,寶良都能當聖旨接著。

薛先生曾經分析說,傑克的病之所以難痊愈,有兩個原因。第一傑克是美國人,洋人,洋人來到中國,得了中國病,看的是中國醫生,喝的是中國藥,他的體質自然不適應。“合不上轍。”他說。第二呢,可憐傑克揀回一條小命後,一直在饗堂裏藏著掖著,曬個太陽都不敢光天化日地坐下來,再加上弄不到好吃的,營養跟不上,體內的陰氣就一直排不出去。

結論就是,大家都來操操心,多想辦法給傑克改善夥食。

爹的“聖旨”一下,寶良晝夜不寧。

有一天他用一隻鞋子兜來了四隻蛋,白色的,蛋殼薄得半透明,每一隻不過青棗那麽大。他興衝衝地說,這是他家養了好幾年的老烏龜生的蛋。

“可有營養了!大補!想想看,烏龜這東西長生不老呢。”

思玉用兩個指頭捏起一枚蛋,送到鼻子下麵聞一聞,眉頭就皺起來,指責寶良:“你怎麽可以弄隻臭鞋子盛烏龜蛋呢?蛋熏臭了,怎麽吃?”

“不會不會。”寶良像求著思玉一樣,“有殼,熏不著。你可不知道剛才我多著急,老龜自己想把蛋吃了,不是我眼疾手快,哪兒還搶得下來?”

思玉將信將疑:“老龜會吃自己下的蛋?”

寶良賭咒發誓:“真的!騙你不是人。”

思玉敲開蛋殼,一隻一隻打到小碗裏,確信沒有異味後,放了鹽,撒上蔥花,給傑克攪了一碗蛋花湯。

過兩天,寶良又來了,拎來一隻血了糊拉的黃鼠狼,說是他家的老鼠夾子打到的。那東西瘦得沒有三兩重,不算那條毛乎乎的大尾巴,也就是老鼠大小。

這回是娘驚叫了:“哎喲寶良,這東西還能夠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