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剑听了乔五姑的话甚是不解。“五姑,你是说,这谷中之人不愿出谷?”
“咳,谁不想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乔五姑长叹道:“你刚来,还不知这里的苦楚。你知这里为啥叫落花谷吗?这里并没有一朵花,而是谷外的百花凋零,被风刮来,全落入谷中,这本是奇景,可却衬得这苦寒之地更为凄苦难捱。冬天无花可落,可又整日雪花纷纷,难见日月,因此,这里才叫落花谷啊!”
乔凤见到亲人,牵动心中感慨,不知不觉,诉起苦来。
“谷中现在还囚禁着四百多人,全是皮东来十多年送来的,都是分会主以上的人物,却被加上了‘苍生余孽’等罪名投入此谷。此外,还有一些谷、渊、涧等处,也囚禁着不少人,可是,哪里都没有这里押的人物重要,也没有这里凄苦。
“囚禁之人,武功已经全部被皮东来封住。这些武林高手,在这里整天象农人一样劳作,春种秋收,却没有牲畜可使,一切,都靠人力。这里又终年阴风习习,再加地力贫脊,每年辛苦到头,也就勉强饱腹,若遇歉年,就要半饥半饱度日。
“但是,人们仍都想活下去,除了病死,老死之外,每个人都盼望着有一天能生出此谷,重新叱咤江湖。咳,江湖中人,就是这样啊!
“他们也是有道理的,因为他们的武功未失,仅被封住,有恢复之望。皮东来也不止一次传话他们洗心革面,一心向善,永记仁义根本,就一定能得到宽恕。而且,哪年都有一两个被释放出谷,重返仁义盟。这就是皮东来的高明之处:让人总抱着一点希望,不死不活地在这里耗下去。”
乔凤说到这里停了停,摇摇头道:“你不知,这些年,江湖一统皮东来麾下,武林英雄气短,小人之举日增,热血正义之士越来越少了。武林人讲的不是谁能主持正义,抗暴除凶,行侠仗义,而是讲的是如何巴结仁义盟主,讨其欢心,在仁义盟中混个高位。一个个争着在皮东来面前陷害他人,表白忠诚,谁这么干,谁就在仁义盟风高升,还会被称为真正懂得了‘侠义’二字之真谛,而那些真正主持正义之士,却被斥为奸佞小人,有违侠义之道,不是处死,就是封住武功,发落反省营。”
苏剑听得气愤慎膺,想不到‘侠义’二字竟被曲解至此,恨不得大骂皮东来一通才痛快,只是怕惊动别人,免强忍住。只听乔凤又道:
“现在,落花谷中的人心也是如此,本都是沦落之人,可想的不是如何同舟共济,而是互相攻击,互相窥侍,一旦发现谁对皮东来稍有不敬之意,立即想法密报上去,以求自己早日出谷。仁义盟每月都派人来谷一次,搜集情势。每逢这时,人人争先进馋,不知你刚来发现什么没有,刚才那刘三就是偷听了我的只言片语,抓住把柄,想加害于我。想这么干的绝不只是他一人。只因我是个小头目,他们还不敢打我的主意。这刘三可能是因为大家伙都明白这里的事,都格外小心,他找不到密报之事,才打起我的主意来。如果你真的贸然将自己来此之意公之于众,那还了得?他们虽不能直接报于皮东来,可出谷须有七道关卡,全是仁义盟高手守卫,他们自可飞书传信,如此,岂不坏了大事?”
苏剑听了乔凤之言,深觉不可思议,无奈道:“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你们就只能在这里等死?”
乔凤又叹口气道:“也不是一点办法没有,我想谷中之人,内心深处还是盼望早日出谷的,只是害怕皮东来的**威,又经他多年**,性情扭曲。如你真能将他们救出,杀死皮东来,多数人还是能拥戴你的。可这事关重大,千万不能贸然行事。依我看,还是和巧姑商量一下吧,她年纪大,有主意……”
苏剑听到这里,心猛地一跳:“什么?巧姑也在这里?她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对,她在这儿,清云呢?”
乔凤道:“清云也在这儿,我进来不久,她们就被送来了!”
“快带我去见她们!”
乔凤止语。见苏剑焦急之态,点头道:“好吧,我这就领你去见她们!”
说着吹熄了灯,与小风一起,带着苏剑摸黑走出屋子。这时,夜渐深,落花谷一片漆黑寂静,如死谷一般 。
在一座低矮的小房前,乔凤停一脚步,与苏剑、小风轻手轻脚靠近屋前,隐到窗下。苏剑疑神细听,室内虽无灯光,却听一女子声音低低叹道:“有朝一日,我非跟皮东来算这笔账不可……”
虽事隔多年,可苏剑仍一下听出是巧姑的声音,顿时恨不得马上见到她,不想身子一动,碰出了一点动静,屋内立刻一静,接着传出一个女子的声音:
“仁者,义之本也,义者,仁义神也,大仁者,不为世俗之言而左右者,大义者,杀奸诛贼凛然者也……”
苏剑听出是清云的声音。她的诵育未落,又一个女子的声音大笑起来:“忠平哥,忠平哥,你别走,等我一会儿呀……”
苏剑吓了一跳:怎么,任忠平也在这儿?这个声音不是林玉莲吗?她在这儿干什么,任忠平要上哪儿去?正想问乔凤咋回事,见她已经敲响了窗子:“妙月师太,是我……”
室内一静,俄而有人穿衣下地走动声,接着,门开了,一人低声道:“是乔五姑,有什么事?快进来……咦,那边是谁?”
是清云的声音,乔风急步进门,拉着清云返回室内,将苏剑和小风留在室外。
苏剑只听室内几声低语,忽而一阵忙乱的声音,继而亮光一闪,有人点燃了灯,但,马上又被谁“呼”的一声吹灭了,接着屋门再开,乔凤低叫一声:“苏公子,快进来!”
苏剑一进屋,立刻有两只手紧紧抓住了他,接着,又一只手移到他的脸上,轻轻抚摸,伴着的是压抑不住的抽泣。
“剑儿,真的是你……瞧,你都长了胡须了,三十多岁了吧……”
苏剑心中的热浪拍打,这正是巧姑的声音。十三年没有听到过了。他也反手紧紧抓住她的手臂:“娘,是我,是剑儿,娘,这些年,你受苦了,娘,你怎么也在这里……”
激动,好一会儿才稍稍平息,当苏剑再次问起巧姑来到落花谷时,她不由低声恨恨道:
“还不是皮东来搞的鬼?那年,你走后,我越想越气,为你抱屈,就同清云到仁义盟找皮东来说理,不想,他假惺惺接见了我俩,却趁我不备,封了我的武功,打发唐生将我们送到这里。还说我脾气大,到这落花谷对我有好处……皮东来,等我出去那天,非好好跟你算这笔帐不可!”
苏剑虽看不见室内之人,但已听出清云就在旁边抽泣。不由想起那个叫恨恨的小男孩儿。就转脸低声问:“清云,你的小恨恨呢?他长好大了吧,现在在哪里?”
清云泣道:“恨恨……让他爹爹……留在身边了。”
“他爹爹……”苏剑眼前闪过任忠平的面影,想到刚才林玉莲的呼唤。“任忠平在哪里?刚才好象林姑娘在呼唤他……”
“忠平哥,忠平哥,你等我一会儿嘛,等我一会儿嘛……”
林玉莲突然又在**呼叫起来。巧姑大声道:“叫啥,你叫哑嗓子他也不会来接你的,这个丧天良的……”放低声音恨恨道:“姓任那小子外表忠厚,心更歹毒,当初,他抛开清云娶林姑娘,为的是有林中虎这个靠山,林中虎一死,他立刻翻脸,把林姑娘也打发到这儿了。对清云也是这样,我俩到仁义盟找皮东来,他连面都不着朝,等我们被送到这落花谷之前,他又打发人把小恨恨夺走了!”
苏剑听得心情极为沉重,对皮东来痛恨更切。他又提出要救众人出去,巧姑听了,与乔凤一样说不行。她说:
“这落花谷内,有点儿风吹草动,仁义盟马上就知道,你看见没有?这里的人每天早晚吃饭、睡觉前,都要先忏悔一番自己的罪过,再颂扬一番盟主的恩德,互相比着看谁做得真诚,呼得声高。还互相监视,谁说的声音小,都被说成是对盟主不忠,立时给你密报上去。现在,你对他们说要救他们出谷,不但没人感激你,恐怕还会与你为敌,向你发难,以表对皮东来的忠心。”
苏剑想起刚进谷时的情景,明白巧姑之言无虚,可他不甘心,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们先把落花谷破了,把七关守卫全除掉,再带众人出谷如何?”
“这……”巧姑沉吟一下道:“这样或行,不过,破谷之后,你还要显出比皮东来更强大之力量,众人才能真正服你……不过,只你一人之力,即使救大伙出去,又怎能和仁义盟为敌呢?恐怕,还是无人敢与你为伍!”
苏剑听了这话心为之一宽,就将少林、武当的安排一一说出。听罢,巧姑声音变喜:“如此甚好,你破谷之后,再将此事告诉众人,定有不少人拥戴你,大事可成!”
乔凤清云也赞同。清云说:“我早看出,谷中大多数人是怨恨皮东来的,只是觉得无力反抗,才不得不委曲求全,苏公子真能将大伙救出,杀死皮东来,大伙内心深处还是高兴的。只是,这出谷之路只有一条,其险无比,又有高手设七道关卡守卫,极难攻破,人若从下往上攻,他们守不住,就会逃走,报知仁义盟,必坏了大事,你从上往下攻,恐怕他们又会以谷中人做人质,让你投鼠忌器,这些,一定要妥为计议。”
听此言,苏剑才想起还未把自己的经历告诉几人,便简要讲术一下,又把少林、武当的安排,与杨云龙商定的相救之法,都说了一遍。几人听后,情绪立刻转喜,巧姑不由泣道:
“剑儿,如此,大事可成,你……没辜负娘的……心。你真和你爹爹……一样啊……”
乔凤也现出哽咽之声,对儿子道:“小风,你听见了吗?这回,你出谷有望了,给你爹爹报仇的昌子要到了!”
江小风不答母亲的话,却上前抓住住苏剑的手,轻声道:“苏大哥,谢谢你,我若能出谷,一定拜人为师,习不世之武功,行侠仗义,除暴安良,象我爹爹一样!”
苏剑听小风之言,油然又想起自己当年之经历,心中顿时万感交集。他使劲攥攥他还未长成的手,低声道:“小风,你放心,苏大哥一定救你们出谷。到时,你习什么武功,大哥都教你!”
“谢苏大哥!”
主意已定,苏剑向几人打听出谷关卡情况,这话如同给大伙浇了一桶凉水,几人又沉默下来。好一会儿,才听巧姑在黑暗中叹道:
“忘了这茬了!这关卡如此险要严密,你该如何攻破呢?单凭武功当然他们不是你的对手,可他们在暗处,又据险而守,可能还有各种机关消息,出谷之路又极其狭窄陡峭,你有武功也难以施展啊。当年,我们入谷时,是上边垂下绳索,让我们攀缘着,才勉强下来的,可据说,现在设有七关,每关都有高手守御,你可怎么出得去呢?”
乔凤道:“我们进来这么多年,也一直不知关卡如何情形,前些年,有几个在谷中实在忍受不住的人,想离谷而去,夜间偷偷溜走,但第二天早晨,尸身就摆在大伙面前。他们全身无伤,却躯体焦糊,好似火烧一般,死相甚惨,至于怎么死的,谁也不知道,从那以后,就再没人冒险了!”
苏剑听完这些话,愤然道:“顾不了这么多了,它就是火海刀山,我也要将它**平,救大伙出去!天已不早,我且帮你们恢复武功,然后就破关出谷!”
他说着为巧姑、乔凤和清云推宫过和血,恢复功力。他先试探一下,发现几人都是被用寻常手法将内力摧入,阻住了一道脉络,使他们无法调息,将功力封住的。要是有一定武学修为之人,都可解开,只因谷内全是失武之人,因此,才无能为力。他输入真气片刻之间,几人脉络打通,只要调息数日,功力即可渐渐恢复。因林玉莲疯疯癲癲,怕她露出破绽,暂未助她复功。
此时,窗子已经泛白,苏剑向几人告辞。“我立刻去谷口却探查,天亮之时开始攻谷,你们静候佳音吧!”
“量佛,保佑我剑儿平安吧……”
巧姑心如沸海,无以平静,竟念起了佛号。
几人只觉屋门似乎闪了一下,再呼苏剑名字,却发现他早已离开。
苏剑离开巧姑等人,身形一抖,就想奔东方谷口而去,但,出几步 ,却见前面一幢扇子亮着灯光,室内还有吵杂之声,好奇心所使,他就奔了过去,飞上屋顶,金钩倒挂,一眼看见室内地上一人,面墙而跪,墙上挂着一张红布上,写着“仁义”二字,跪着之人垂头闭目,面呈既愤然又惶恐之色,而众人在对队他七嘴八舌地指责不已:
“你狗胆包天,竟敢对咱仁义盟不敬,该当何罪?”
“你竟然直呼盟主名子,辱骂于他,是大逆不道!”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在梦中发出此言,证明你日间就有此想!”
“不假,这是梦中吐真言……”
听了一会儿,终于明白,原来,跪地之人是刚才在梦中说了什么对仁义盟和皮东来不敬的话,惊醒了众人,因而受到众人责骂。再仔细一看,此人脑袋光光,面如槁木,苍老憔悴,竟是辽东一畜秃羊杨震江。现在,他可比从前老多了,也完全没有了从前那虎生生的气度。看着他的样子,苏剑不由一阵心酸。
这时,众人已责骂得差不多了。又听一人道:“杨震江,虽说梦话不能当真,大家也知你对盟主忠心不贰,可万一被别人听去,岂不大祸临头?你今后一定要切切小心。盟主曰:‘仁者,表里如一,光明正大者也;义者,为大义慷慨而前也。’你要好好领会呀!”
这句话引用的不伦不类,但,显然有保护杨震江之意。苏剑一看说话之人,五短身材,面孔黝黑,不是崆峒一骂甄君子又是谁?想不到这位当年不骂人不说话的豪客,十多年后,竟变得如此规矩,说了这半天话,一个脏子未带,实在难能可贵。不用说,这也是托仁义盟和皮东来的福了!
甄君子的话音落后,又有人顺着他的话数落了几句。杨震江又“仁”、“义”的引经据典地骂了自己一通,才掳事了。大伙儿重新睡觉,却见那杨震江找出一段线绳,把自己嘴巴缠了几圈,才“咕咚”一声倒在铺上睡去。显然是怕再说梦话。
灯光熄灭,室内又响起鼾声。
苏剑目睹这一切,心中愤懑已级极。他素知辽东六畜的脾气,个个火爆,却被皮东来蹂躙成这样,这仁义盟若不摧毁,皮东来若不除掉,简直世无天理!他再不迟疑,身子微微一动,如怒箭般直向东方射去。
此时,天已微曦,东方的天际已泛曙色。
晓色之中,苏剑来到落花谷东绝壁之下,拔草推木,淋着露水,仔细观察,终于找到了出口之路。
这实在很难说是一条路,宽不盈尺,两边皆是绝壁,就在石隙中时隐时现出没,又陡又窄,只容一人通过。
苏剑没有贸然踏上,而是向上仔细观察谛听。
一点动静也没有,更看不到人影 ,好象根本没人守卫一样,更看不到关卡在哪里,拂晓时分,一片寂静,只听到一些叫不出名子的虫儿在不停地鸣叫,寂静中透出几分诡异,叫人心中不安。
不能永远地等下去。苏剑想了想,举步踏上石隙小径,向上攀登。此时,他周身罡气护体,每一个汗毛孔好象都变成了眼睛,全神贯注,随时准备一搏。
向上走了不到二丈,他突然停住脚步。尽管一点声音也没有,可他知道自己已身陷险境,敌人就在后边。
因为,身后的虫鸣声骤然停止了,显然有人惊动了它们。
于是,他转过身,就看见八尺开外立着一个灰色的人影,立在微曦的曙色中。他感到奇怪,这个人是从哪出来的呢?他刚才又隐藏在哪里呢?两面是石壁,脚下是石路,无处可藏啊……
对方阴森森地开口了:“想不到,这么多年,又出来一个不怕死的!”
苏剑全神戒备,问道:“你是谁?”
对方冷笑一声,答非所问:“我守在这里十来年无事可干,今天,好歹也算开开杀戒,你把命送来,我就收下吧!”
说着,双掌向前一推。苏剑忽觉自己肌肤一热,全身腾起了雾气,被露水淋透的衣裳马上干了,这使他的记忆闪电般地回到当年,回到被皮东来击中落海时的情景,回想起那种感觉,不由脱口惊呼:
“火龙毒掌……”
对方一听这话,发出的掌力忽然半途收回:“咦,你倒有些眼光,不错,我这正是江湖救星,武林泰斗,侠义魁元,仁德无量的仁义盟主皮东来传的火龙掌,你怎么认识?”
苏剑听他在皮东来的名字前加了这么多的称号,觉得滑稽而又恶心,便冷笑一声回答:“哼,不就是那江湖败类、武林灾星、侠义公敌,罪孽深重的皮贼的火龙毒掌吗?我怎么不认识?”
“你……你竟敢辱骂盟主,实乃胆大包天。好,我这就叫你尝尝火龙掌的滋味,以表我对盟主忠心!”灰衣人说着,双掌“呼”的一声,一股灼热的气浪直袭过来。
这石隙极窄,只能容一人通行,两边又是石壁,根本无法闪避,苏剑不躲不闪,单掌胸前一立,青蒙功施出二成,恰将袭来的热浪挡在身前三尺开外。再不能前进一分。这时苏剑心中已明,多年前,落花谷冒死外突的那些人,一定都死在此人掌下。看起来,这是血债累累的恶徒,不能再留他于世。于是,将青蒙功又加上一成功力,但见那火龙掌的热浪,迅速回退,当他的掌力加到三分时,灰衣人只“哼”了一声,身子一抖就不动了。苏剑不敢大意,青蒙掌在前,小心地一步步走近灰衣人,直走到他跟前,才发现已然气绝,浑身已冻僵硬,脸上充满了惊讶痛苦的表情。
苏剑感到奇怪,都说这守谷七关是仁义盟高手,怎么这一关如此不禁击?他哪里知道,此人在他手下自显得功力低微,可当世能与他匹敌者还有几人?他守在此,休说谷中全是武功被封之人,就是江湖高手,也休想讨他便宜呀!
苏剑见灰衣人已死,开始仔细搜查四周,想看看他刚才是藏在哪儿。但,找了半天,什么也没发现,又行往前走了两步,忽觉脚下一陷,赶忙跳开,这才发现,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石室,正好藏得一人。室顶是翘板式的石板,一拨弄机关,室顶打开,人即可出来。刚才,显然是自己从顶上走过,惊动了此人,他才从地底现身而出,
苏剑看清其中奥妙,不由有点心惊。看来,这守谷人隐伏之地,太过诡秘,自己实在要小心才是。
无论如何,已经破掉一关,胆子也壮了些,苏剑仔细谛听一下,前面仍无动静,又拔步向上攀去。
又行了三十余丈,苏剑置身于一个特别之地。这里,是笔直两丈余长的一道石缝,恰好容入一个人的身子,而且,头上两壁愈窄。他刚踏入两步,就听身后“嗒”的一声轻响,一块石板已将路严严挡死,前面现出一个人影,因天色刚明,人又置身于石隙之中,对手又背着光,看不清面目,只见他披着一件暗红色的披风,两臂端着一根三尺长的短枪。
苏剑停住脚步。只听对方刚冷哼一声:“仁德四海!”
苏剑一楞,不知对方何意,就在这迟疑之间,对方二话不说,掌中铁枪“嗖”的一声,突然暴长成一丈多长,带着风声向他刺来。苏剑这才明白置身此地是多么凶险:笔直的石隙,上不能上下不能下,闪不能闪,退不能退,对方手中枪又带有机关,突然长出丈余,看来,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是,他还有双手,其实,他只用了一只手,就将闪电刺来的铁枪紧紧抓住。
红披风一惊,哼了一声,连摧内力,苏剑牢攥住枪杆不动,只用三分内力,反将枪杆缓缓向对方推出。
红披风冷哼一声。苏剑忽觉一股灼热顺着枪杆来,立刻施起青蒙功抵御。左掌抵石壁,右掌青蒙功顺着枪杆反击,当施到四重时,只听红披风也“嗯”了一不动了。苏剑顺着枪杆走过去,发现其人已死,躯冰如铁。再看他手中枪,原来枪杆有机关,可长可短,短时二尺有余,一按机关,骤然变成一丈五尺开外。如人处石隙中,不能闪避,枪直刺而出,自然一枪毙命无终无疑,就是再多几人也是白费,因这里只能通过一人,就是五人十人,对方一枪刺出,也是必穿冰糖葫芦无疑。只是遇上了苏剑,他却做茧自毙了。
苏剑感到,此人的火龙毒掌的功力似比第一关之人强上一分,看来,这守关之人的武功是一关胜于一关。那么,前面的五关又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呢?
七关已破两关。苏剑想一想,将死者的暗色披风脱下,披在自己身上,向前继续走去。他已猜到,刚才那“仁德四海”,似是什么暗令,只是自己没能答上,这回,一定要小心了。
又攀行了三五十丈,前面又呈现出一奇险去处,左面石壁忽然断开,成一百丈深潭,向下看去,黑沉沉的不见底,只觉一股冷气森森喷出,而右面石壁更为陡峭,脚下的石径,也是宽不盈尺,如踏虚一步,必落这深潭之中无疑。
苏剑也不由吸口冷气。
若他真要施起轻功,不难飞身而过,可他要将隐伏的杀手除掉,救出谷中之人,因此,必须一关一关小心上行,找出守关之人除掉才行。所以,他别无选择,踏上石径,当他在深潭旁的石径上走了一半路程时,只听有人闷声喝道:
“仁德四海!”
又是这句话。看来,这是个暗令无疑。怎么办?苏剑脑际灵光一闪,想起当年在仁义盟时人们挂在口头的话,脱口而出:“义气遍五洲!”
只听那闷声道:“血蝙蝠,你咋忘了,义气遍五洲已改成义气遍九洲了……不……你不是血蝙蝠……”
这时,苏剑已听出声音就来自身侧的石壁之内,又觉察对方发现自己有疑,不敢怠慢,将青蒙功运出,猛地击向石壁,只听石壁内之人发出一声:“你……”随即,有热感传入苏剑手心,看来,此人亦会火龙毒掌,他将功力加到四重,将热浪逼住。等他的青蒙功用到五重之时,里边一声闷哼,再无功力发出。苏剑急忙向前一跃,离开险地,回身一看,石壁上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人身子软软从中滚出,手中还握着长剑,落入深潭之中,许久许久,终未闻落底之声。看来,这深潭太深了。
苏剑不由暗暗吃惊,这人藏身石壁之中,更为狠毒。看来,若是有人通过,他从石壁中突然出剑,自然是无处可躲,落入深潭。
吃惊之余,他又想到刚才与此人过手用了四重青蒙功。看来,这守关之人,已全习了皮东来的火龙毒掌。
三关已经破,天色大明,眼前景色已经清晰入目。苏剑又行上三五十丈,前面忽然变得阔起来,路达五尺多宽,崖壁也不那么陡峭。其上还生出一些怪木虬枝。但,苏剑却嗅到了一股隐隐的腥气,还未容多想,忽听一声尖厉的唿哨,身前身后身左身右,包括头上似有一万支箭飞射而来。这些箭还有粗有细有长有短,带着一股浓重的腥气,还发出一种可怖的“咝咝”声,因离得太近,苏剑眼见无处可躲,不想这些箭将及他身躯时,都突然转向回射去。
只听崖壁上一个声音响起:“奇怪,咱的万蛇阵咋不好使了……”说着又响起唿哨,原来,箭雨射来的都是毒蛇,并不是什么利箭,他也这才想起,经蛇岛奇遇后,天下已无蛇能够伤害自己了。
两声轻响,身前身后的石壁跳下两个人来。苏剑看去,是两个身材细瘦,面目阴冷的怪面老者,长相很是相似,每人肩上都盘着一条手臂粗的毒蛇。
只听前面怪人道:“你是何人?俺们的蛇为啥怕你?”
又听后面怪人道:“你和俺这两条蛇斗斗!”
说着,二人一同向前跨步,二人身上的两条大蛇,也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带红叉的舌头呑吐不停。
苏剑横身原地不动,看这两条蛇到底有多大威力,只见二人离自己越来越近,两条蛇却越来越显得委缩,任凭二人唿哨连连,也不顶事,待剩下三步左右之距时,只见两条蛇竟挣扎着要逃走。这二人又气又急,猛然将两条蛇向苏剑抛来,不想毒蛇在空中半路回转,直奔两个驱蛇者,竟分别咬住二人。两驱蛇人狂叫起来,这时,又见四面再次万箭齐发,刚才那些蛇全扑向自己的主人,不一会儿,两个以蛇为武器的仁义盟高手就丧身蛇口之下。
就在此时,苏剑忽听远远的前上方,传来搏战之声,仔细倾听,有杨云龙的声音,看来,他已经如约动起手来。苏剑此时已深感守关之人一个比一个险诈,深恐杨云龙有失,不再多想,一声怒叱,身如飞猿,顺着险径向上腾去。
可是,他只腾出三十余丈就停下脚步,因为,前面又现出两条身影,两条极高大健美的身影。
是两个年轻的汉子。也就二十四五岁的样子。皆生得相貌威武端庄,双目闪光,看上去,不似奸恶之徒。
二人一个使刀,一个使剑。刀剑皆比寻常人使的宽大出一倍,可见内力不凡。
双方对峙不动,只见左边使刀汉子巨刀一闪,“嚓“的一刀,身旁山石迸出火花,竟砍下斗大的一块石头来。可见是宝刀,右边之人也剑光一闪,又一块斗大的石头落地,也是宝剑。二人的手法上,也一眼看出足列江湖顶尖高手之例。
苏剑见二人年纪轻轻,不似奸佞之辈,又身手不凡,心生相惜之意,就想以善言相劝之。不想,没容他开口,就听二人对呼一声:“仁刀义剑,势不留情!”身如双鹰,飞在空中,手中刀剑忽然幻出千万刀光剑影,与东方霞光相映,闪着神异瑰丽的光芒,一齐向苏剑身上落来,其势比当年的日月双刀有过之而无不及。苏剑不敢怠慢,身如电闪,眨眼间施出十三种掌法:正字掌中的“沧海横流”,千山剑法中的“怒剑冲霄”,又演出明空双腿,化出艾天明的“无敌秘籍”中的招术……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之间,三人身子一碰又悠然分开,立在当场,满天刀光剑影尽敛。再观双方:苏剑如磐石般屹立当场,气定神闭,而两条年轻汉子却皆摇摇欲倒,刀剑柱地,嘴角溢出血来。但,他们仍立在苏剑身前八尺开外,拦住去路。
二人喘息片刻,使刀者才吐出一句:
“你是何人,武功如此之高?”
苏剑正色道:“生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姓苏名剑!”
“苏剑……”使剑的青年忽然惊叫道:“你……你是苏副……盟主?!”
苏剑怒哼一声:“在下现在什么也不是,只是苏剑!”
“你……”听盟主说,“使刀者道:‘你不是辞盟而去,不知所终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
“一言难尽。”苏剑道:“还请二位闪开道路,让在下过去,救出谷中之人!”
一听此言,二人对视一眼,使刀之人立刻变色。“不行,盟主将守谷大任交于我兄弟,岂能失职!”
“对,”使剑的青年也道:“我们深受盟主信任,誓死不放任何人离谷!”
苏剑道:“你们思量思量,还能拦得住我吗?”
使刀者道:“拦不住你是我们无能,叫我们让路是万万不能!”
“那好,看你们到底是让不让路!”
苏剑话音未落,人已到了二人身前,伸手就要点他们的穴道,二人身手却也不慢,一声吆喝,手中刀剑再闪,却突然互相对刺进对方胸膛,从后背透出,眼见有死无生了。
苏剑大惊。“二位这是为何……”
只听使刀者道:“盟主,我兄弟为你尽忠了!”
使剑者道:“盟主,我兄弟……未辱使命,未辱仁义二字……”
二人同声道:“盟主千秋,仁义永存……”
言讫,訇然倒地死去。
苏剑眼望这两个年轻人,心中百感交集。他实在想不通,皮东来是如何使这二人如此效忠的,也猜不透他将:“仁义”二字阐释成何理。
可是,一切已无暇多想,前面,杨云龙的格斗声更急。苏剑再次将身飞起,直逼谷口。前面,已是第六关。
第六关,石隙又变得狭窄起来。这一关,天色已经大亮,可是,苏剑没能看见人。
一块巨石将出路遮得严严实实,后面,“咯”的一声,又一块大石阻住后路,两石又缓缓相对挤来,苏剑夹在中间,刚想拔起,又觉头上一黑,一巨石将天遮严。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只听滚滚石声,不绝于耳,前后巨石以不可挡之势缓缓挤来,眼见要将他挤为肉饼。
苏剑知道石后有神力高手推动,不能坐以待毙,遂双腿跳起,一个臂叉,顿成一字形,将前后巨石抵住。但,恰在此时,头上的巨石也落下来,苏剑一见,大喝一声,双掌一式“天王托塔”,将头上巨石托住。于是,他身处三块巨石中间,与石后的三个高手较力,成僵持状态。但听石后喘息之声沉重,不远处的杨云龙吼声连连。
片刻,苏剑忽觉头上巨石变得灼热起来,顿时明白,石上之人运起了火龙功。他不敢怠慢,青蒙功急速发出,直到五重之后,才抵住袭来的灼热,此时,杨云龙吼更急,他不敢迟疑,又将二成功力运出,顿觉石上骤然变轻,,上面的敌手显然不死亦伤,遂双臂猛然上迸,头上巨石顿时高高飞起,落到几丈之外,发出巨响。同时,他又双腿运起神功,只听“咔”的一声,巨石裂成两块,石后一声闷哼,有人被倒下的巨石压在底下。此时,苏剑已顾不上细看三人死状,而是飞奔最后一关,不待近前,已听杨云龙吼声凄厉,闪过一个崖嘴,见他正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激战。
但见那老者手掌赤红,涨在出半倍有余,连连向杨云龙出掌。杨云龙手使一柄长剑,有守无攻,勉强招架,已是头发散乱,衣裳焦糊,但,仍死死守住谷口,不让老者攻出。苏剑大吼一声:“杨兄休慌,小弟来也!”飞扑上去。那老者见状,猛然一掌击退杨云龙,回身双掌齐出,与苏剑迎个正着,“啪”的一声,二人竟势均力敌。
但,苏剑只施出了六分功力,眼见对手火龙毒掌功力不弱,他不敢放松,青蒙功重重摧动,但见他手掌即泛青胀大,当功力增到七重时,三掌之后,老者全身颤抖成一团,口中呻吟般叫出一声:“盟主,属下……刘亦轩……已然……尽力……”栽倒于地,立成僵尸。
这时,苏剑才认出,这老者竟是当年华山派的掌门刘亦轩,不想现在成了仁义盟皮东来手下一个守谷之士。苏剑感到,他的火龙功已练到六重,确是不凡。再见杨云龙,面色赤红,头发和衣衫多处烧焦。知他并不是武功不如对手,而是难抵火龙毒功。杨云龙向苏剑施了一礼道:
“多亏苏公子及时赶到再过片时,愚兄恐怕要折在这厮的火龙毒掌之下了。“苏剑看看死去的刘亦轩,想到他死前之言,更为他对皮东来的愚忠而大惑不解。
七关已破,二人不再迟疑,飞身向谷内而去,行于半路,苏剑听得谷中响起呼喊之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更加焦急,眨眼间,已到谷底,他看清眼前情景,大吃一惊。
谷中,已成战场。
但见落花谷口,数百人打成一团。约有二百多人为一方,手持木棍、铁锹等物,死死守着谷口,对面,则有一百多人,做势要从谷口冲出,却被拦住,双方打成一团。本来,双方人数相差很大,但,人少的一方有巧姑、乔凤、清云等人,三人已恢复武功,虽躯体尚未复原,可已绝非常人可比,以一可抵三二十人,所以,双方势均力敌。要不是巧姑等人手下留情,早有人陈尸当场。就是这样,也有不少人头破血出,只是没人死亡。大约是双方都觉难占上风,而且又无深仇大恨,打了一阵又罢手,相峙而立,改为舌战。
只听守着山口的一群乱七八糟的嚷着:
“你们不能这么干,这是背叛盟主,你们要受到惩罚的……”
“谁背叛盟主,我们就和他血战到底!”
“没有盟主之意,谁也不能出谷!”
“我们决不辜负盟主教诲,为了盟主,甘愿献出一切!”
“尔等快快退出谷中,向盟主请罪,以求盟主宽恕……”
……
又听巧姑等人的阵营中有人大叫:
“我操你们活祖宗,你们算什么江湖好汉,让姓皮的王八蛋囚在谷中多年,不思报仇,有人救你们出谷,反倒装起龟孙子来……”
“妈了个巴子瓜哒哒,你们都他奶奶的叫人整怂了,连骨气都没了,难道还他娘的没受够罪吗?你们不出去大爷我出去,快快让开路……”
一听声音就知是崆峒一骂和辽东一畜,他二人话音一落,立即有人跟着叫起来:
“是啊,快闪开,让咱们出去!”
“这罪俺们受够了,你们愿在里面呆着就呆着吧,别挡我们的道……”
可守谷之人声音更大:
“不行,我们誓死守卫此谷,谁也不能出去……”
“盟主才智无边,明察秋毫,定知我等忠心,你们若逃离落花谷,必受重罚,永不得重出江湖,回归仁义盟!”
“不能让你们出去,你们跑了,还要连累我们……”
乱哄哄吵成一团,谁也不服谁。苏剑听得明白,一定是巧姑她们听自己破谷动静,将真相告之众人,号召众人出谷,而引发不同反响,形成两派。
只见两伙人吵着吵着又互相逼近,要动武,再不能等待了,苏剑一拉杨云龙,二人将身一纵,高高飞起,正落在两派中间,横身一立,双手分推,一股绵绵大力发出,双方只觉前面忽现出一者无形的墙,就再也不能动了。
苏剑面向众人,舌绽春雷:
“住手――”
众人见到苏剑,尽皆一怔。崆峒一骂和辽东一畜怔后,认出苏剑,首先扑上,嚎啕大哭起来:“苏公子,真是你来救我们了,俺想死你了……”
场中一阵**,众人闻听此言,皆认出苏剑,有人惊叫出声:
“真的是苏副盟主!”
“是他,真的是他……”
“他不是在渤海失踪了吗?怎么又到了这里?”
“苏副盟主来了,一切就好办了……”
场上的气氛明显变了,一种欢欣、希望之情绪弥漫开来。剑拔弩张之势顿时消失了。
巧姑一拉苏剑道:“你走之后,我们也坐不住了,细听谷口动静,后来听到拼杀之声,知你已经攻破了几关,就把真情暗中告诉了甄君子和杨震江,不想他二人沉不住气,竟大呼大叫起来,带着一伙人要出谷,可别人不知咋回事,就拦着他们不放,双方就打了起来。现在,你看怎么办?”
苏剑飞身跳上一块巨石,高声道:“各位前辈,各位弟兄 姐妹,我就是苏剑,你们当年的副盟主,我今日来救你们出谷,大家莫再犹豫,快跟我走!”
甄君子、杨震江等人立刻欢呼起来,可仍有不少人犹豫不决。有人大声道:“副盟主,你得把话跟我们说清啊,跟你走,盟主知道了怎么办?”
“是啊,万一盟主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当不起呀!”
竟然还有人冲着北方祈祷起来:
“盟主天纵英明,属下忠心不改……”
苏剑一见,再压不住怒火烧火燎,向一块更高的巨石上一跳,怒声道:
“难道你们真的忠于皮东来吗?真愿受他的**吗?你们真的认为他仁德义气吗?你们好好想一想,你们被打入落花谷,真的是犯了什么大罪吗?告诉你们,我这次重返中原武林,就是要揭露皮贼的面目,推翻仁义盟……”
接着,他滔滔不绝地把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和思考讲了一遍,把自己所受的皮东来种种欺骗危害都讲了出来,众人听毕,一时无话可说。这时,那刘三儿一声尖叫跳出来道: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谁家没有白发爹娘,谁家没有妻子儿女?你们不想家吗?不行,我是铁心跟苏副盟主走了,我要回家去见我的老婆儿子……”
这话一下勾起众人心底思念亲人之情,顿时有人哭出声来:“对,跟着苏副盟主,回家去……”
可还有一些人观望不定。乔凤上前悄悄对苏剑道:“他们是不信不过你,怕你不是皮东来的对手,你还是亮亮功夫,以收众人之心吧!”
苏剑一听,立刻高声道:“你们不要怕皮东来,我十几年苦修,早已练成克制他的武功,他最毒之功是火龙毒掌,刚才,守谷之人已全丧命在我掌下,现在,请大家一观!”
苏剑说着,青蒙功发出三重,向众人推去,青蒙掌所罩之处立成酷寒世界,人皆战抖不停。苏剑怕伤人,很快收功。遂将自己的青蒙功威力练习情况简说了一遍。在场的都是江湖中人,谁看不出奥妙,果然振奋不已,齐呼起来:
“青蒙神功,果然不同凡响!”
“青蒙功,专克火龙!”
“跟着苏副盟主走!”
“与皮盟主……不、与皮贼绝一死战,报仇血恨……”
……
只有少数几个胆小怕事的老者,遥望北方,喃喃祈祷。可当众人跟上苏剑向谷口奔出的时候,他们也仓惶跟随。
出谷之后,苏剑与杨云龙、巧姑、乔凤、清云等人,纷纷为众人恢复功力,更让众人感恩不已。苏剑又与巧姑和杨云龙等人筹划了一下,自己去会合少林武当人士,杨云龙和巧姑、乔凤等带人收敛行踪,秘密向仁义盟进发。等八月初一时,汇同少林,武当,攻打仁义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