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兒撐出一張笑臉,眼淚嘩嘩地重新淌到心窩裏盛著。她感激地膘了一眼紅裳,若沒紅裳這般遊刃有餘地周旋一番,嫣兒也許就掩藏不住真相了。紅裳卻是了解真相的,太後唯獨沒有隱瞞紫衣紅裳兩人。太後特意派紅裳到椒房殿服侍嫣兒,嫣兒的一切衣食起居都由紅裳料理,其他宮娥不奉宣召不得踏人寢宮一步,嫣兒現在能依靠的人也隻有紅裳了。紅裳天天給嫣兒打氣,道:“娘娘,但管放寬心,挺起你的肚子,到禦花園走走,讓宮裏宮外上人下人都看看。太後什麽事沒經過呀?太後深思熟慮,設計得點水不漏,娘娘就靜心等待小皇子出世吧!”
公主母女正有敘不完的貼心話,內侍來報,皇上派出的宮轎到了,是來接她們赴瓊宴去的。
恩姐到京,惠帝盛宴迎接,這是慣例,惠帝想躲也躲不了,隻能強打精神,曲意奉迎。
魯元公主見弟弟麵容消瘦,神情萎靡,大驚道:“陛下是病了還是勞累過度呢?請太醫診治了沒有?”
惠帝笑著搖搖頭:“小弟並無大礙,聽說皇姐病了許久,此番進京,必要妥善診治才是呢!”
其實惠帝有口難訴呀!自那個夜晚他用紅搞瑪瑙鳳頭筍刺破嫣兒女兒身後,他便發覺自己得了一種古怪的毛病,夜夜遺精,卻**不舉,白天便神誌恍惚,沒精打采,見什麽都不想吃,見什麽都泛胃酸。他找太醫訪偏方尋良藥,吞下去許多古裏古怪的東西,都沒多大起色。他借口養息身子,又搬回石渠閣居住,雖有閡孺侍寢,已無有早先的新奇與刺激了。
惠帝自然明白,嫣兒是不可能懷上龍胎的,那枚帶血的紅編瑪瑙鳳頭筍成了他和嫣兒兩個人永遠的秘密,他們各自有各自難言的隱痛,需要共同掩藏這個秘密,他們目光相撞,會心而又難堪。
惠帝心裏已隱約猜度到太後的意圖,可是他不能說出真相也不能揭穿太後,因為如果讓太後知道他是那樣對待嫣兒,烏頭的處境便更危險了!他也不能對恩重如山的姐姐說出真情,他對不住嫣兒,更愧對恩姐。他隻能一刻刻地涯,提心吊膽渾渾噩噩度日如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