碼頭城

船晃動得厲害(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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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的休息日,報社內空****的,沒有人來往。

侯一桃奇怪極了,這麽個濱江城市,這麽一家晚報,竟有不出報的休息日。難道雙周就沒有夜晚,就沒有新聞了。他讀書的那個省城,越是周日越是出新聞的日子,越有吸引讀者的看點,而報紙越有賣點。這報社的領導也太沒有經濟頭腦了。

他一整天都懶在**睡覺,隻是第一個周日快過完時,他才想起,該出去給梅潔打個電話。告訴她自己平安到了浪州市。再找個小飯館,填填早已奄氣了的肚皮。他穿上衣服,就關上門往外走去。

“大爺,我想打個電話。”他趴在傳達室窗口前問。

大爺的眼睛也透著種黃色,說:“長線還是短線?”

他說是長線。大爺就搖頭,說:“我這裏長線是打不出去的。你去街上打吧,那裏有公用電話。”

他道謝出去時,大爺又趴在窗洞上說:“早點回來。我十點半關大門!”

梅潔是他的女朋友,讓廣州一家藥品公司招聘去了。他想讓她一起來浪州,她不幹,說浪州隻是一朵小浪花,幹不出大事來。廣州才是大江大河。同她一起的還有團支部書記李一鳴,這個左眼老是朝耳根後傾斜,鼻頭很肥的大個子,早就對梅潔有意思了。他曾說,隻要侯一桃的手稍稍鬆一點,梅潔就穩穩捏在他的手心中了。好像梅潔是一束讓男人搶來搶去的花。

侯一桃很自信地說:“你去搶吧,那花有帶鉤的刺,隻給了我防護的手套。”

他就哈哈地笑,笑出了尖厲刺耳的尾音。

此時,他有些悔恨自己大大方方地讓梅潔走,這簡直是把一頭綿軟無力的羊羔往狼嘴裏送。

梅潔剛到廣州時,便給他來了電話。那時他正在學校裏準備去浪州的行裝。她聲音軟和得像咩咩的羊叫,她叫他放心,李大個如果欺負她,她會把他的大鼻頭咬下來,叫他一生一世沒臉見人。他說他知道,她的牙齒沒那麽硬,咬塊硬蘋果都喊疼。她就在線那邊格格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