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蘭初回來養病的那幾天,怎麽也安不下心來。老是掛念著大象土改的事:不知道分配果實進行得怎麽樣了?也不知道整頓組織的工作開始了沒有?她沒有能夠參加最後這一階段的工作,心裏總覺得像缺了點什麽似的。她常常想起在訪貧問苦中結識的那些貧雇農朋友,也常常想起自己在土改中受到的深刻教育。另外還有一件事,她更是念念不忘:這就是在土改中她曾提出了入黨申請……
胡蘭自調到區上以後,黨組織就把她作為培養發展的對象,並分工讓石世芳和呂梅具體負責,有意識地向她進行共產主義教育,胡蘭自己也很想參加黨組織,作一個共產主義的戰士。在大象土改後期,她鼓起勇氣向石世芳和呂梅提出了入黨的要求,並填寫了入黨申請書。可是過了沒多久,她就害著眼回來了。
現在,胡蘭一想起這件事來,心裏就覺得很不平靜,說不來是著急還是擔心。不知道黨組織討論了她的申請沒有?也不知道能不能批準?她多麽希望能成為一個共產黨員啊!她知道入了黨就可以經常受到黨的監督和教育,可以使自己在思想上政治上更快地提高,為革命做更多的工作。可是能批準嗎?難說。有時候她自問自道:“要是批不準怎辦呢?”她覺得就是批不準,也不能有一點灰心失望。批不準,說明自己條件還不夠,以後應當更加努力工作,加強政治學習,從各方麵鍛煉提高,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一定要爭取達到一個共產黨員的水平。後來她又想:“不應該老是想批準批不準這件事。不管批準批不準,自己處處都應該像黨員一樣嚴格要求自己。”她下定了這樣的決心,心裏也就平靜了。
胡蘭在家休養了十來天,眼睛漸漸好了。這期間,說是休養,實際上並沒有閑著。金香、玉蓮們經常來找她研究村裏婦女工作當中的一些問題;她自己也經常出去找人談話,了解村裏地主、富農們的一些動向,以及貧雇農們對大象土改的反應——她估計雲周西很快也會進行土改,事先掌握一些材料,對將來的工作總是有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