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聲中,幾案翻騰著滾下了高高的禦座,和地麵撞擊之聲在森沉的殿堂裏轟轟作響,我沒有等來預期的結束,僅僅是砸倒在龍椅下的毫無意義的疼痛。那一刻我企盼有宮人推門而入,然後我將以對帝王大不敬,甚至是意欲行刺而被立時治罪,無論是什麽,正在發生的一切會被打斷。
然而什麽也沒有,隻有帝王漆黑的眸子閃著刺人的華彩離得我如此之近,我仍兀自想掙脫被他扼製住的手腕,但那目光中越點越亮的光陡然叫我明白我的徒勞抗拒隻是添了他的興高采烈。
在往後的毎一次無可避免的回憶中,深深的恥辱無休無止地折磨著我,如影隨形。盡管我嚐試著重複那一刻叫我放棄掙紮,用無聲無息來回答暴行的想法:無論是帝王之於奴隸,還是男人之於女人,權力和力量回答我的都是慘白無力。
那一刻還有以後漫長的歲月,我唯一可以用來麵對自己的隻是似乎沒有盡頭的暴行中無法斷絕的淚水。
記得我第一次向男人敞開我的身體的時候,我在想皇上住的屋子也不過如此,又沉又悶,全不見一點好處;而此刻,我生命中如此意外地與另一個男人肌膚相觸時,我竟然真的是在想:這全天下都不可企及,隻屬於一個人的座椅竟如此堅硬而不舒適,那靠背和扶手都聽命地與它的主人一起折磨撕扯著我的身體。
這個男人有著看起來幾乎是溫文爾雅的麵貌,他的宮廷裏有著數不盡的青春美麗的軀體,那一時我無法理解他爆發出來的暴戾之氣,以及他何以用如此殘忍的方式來占有本不屬於他的女人。
溫和雅致的人竟有如此粗重霸道的力氣,仿佛是一隻獸在我身上咆哮,像是最後一層依托般的訶子(1)隨著所有的衣物碎作片片,如此絢爛悠揚地片片飄落,像落花一般碎作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