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陽光是男人

劉四輩兒“幹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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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撞見了一個“鬼材”

不知道為個啥,耿撅頭老漢今天破例的沒能起個大早。擱往常,他早就從村口轉悠到西大地了。城裏人起早是要跑個啥步,耿撅頭可沒那閑心,他是要趕到別人前頭,撿回路上的牛屎馬糞哩。這多年了,天天如此,整個麻石村沒誰能搶了他的先。

今兒個少撿了那半筐糞,怪可惜哩。

二閨女福妮兒給他打了一碗雞蛋荷包,端了來。才吃上幾口,他竟嚐出一股雞屎味來,“呸”地吐在地上,披著襖,到院兒裏去了。

院裏有自家的小雞場,一二百隻雞隔在竹籬笆裏,養熟了的雞有靈性,一聽到耿撅頭的腳步聲,便都昂了頭,從四麵疾速地跑攏來,“咯咯咕咕”地一齊叫著,好一派氣勢,好一番熱鬧。擱往常,耿撅頭會彼這陣勢激得精神大振,也昂了頭,象英武的元帥檢閱手下的兵將一樣,將那雞群巡視一遍,然後躊躇滿誌地一揚手,撒出把米來。可是今天,他卻覺得那雞叫聲十分賭噪,揚起手“啊嗤”一聲怪叫,喝退了雞群。

走到西大地了,收了秋的田野空落落的,北風吹得緊,帶著哨聲,象前幾年隊幹部吹著哨叫人下地一樣,煩人。耿撅頭攏了攏襖,一袋煙接一袋煙地抽上了。他心裏也象這田地一樣,空落落的,不知都想些啥。好幾塊地裏都留著豆茬子哩,耿撅頭承包的地卻早已翻耕了一多半兒,晾曬著,待耙平了好種麥。論種地,耿撅頭是麻石村排第一的把式,誰能占了他的先?

風吹得渾身涼透了,耿撅頭打了個寒嗓,方才迷怔過來:到西大地幹啥哩?犁完剩下的那塊兒豆茬地。可是,一沒牽牛二沒背犁,蹲這兒發個啥吃怔?

今兒個是見了鬼啦。耿撅頭罵罵咧咧地又往回走。抄個近道吧,打村西過。剛繞過隊部的屋山牆,耿撅頭忽然停下腳,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