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浪漫

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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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開過以後,我愉快地回到家鄉體驗生活。當我在離縣城不甚遠的一個鎮子上蹲下來快到兩個月的時候,“九莊”村裏一位比我年歲大、入黨早的老同誌找見了我,含著淚水,叫著我的小名和我說:“亮子,你往九莊看看去,疙瘩又活啦。”

疙瘩是“九莊”村裏的惡霸地主,解放以前,殘酷地剝削壓迫“九莊”和“九莊”附近村裏的農民,我家也受過疙瘩的壓榨。我小時候往姥娘家路過疙瘩的門外,感到象路過五道爺廟門前一樣害怕。

我聽了老同誌的話,不由的一征,遍身發冷。我說:“怎麽疙瘩又活啦?真是奇聞!”

“你看看去,可不含糊哩!”

老同誌立刻把我的被褥帶走了。

我到了“九莊”,在村西口一位姓張的社員家裏住了下來。正是“凍死貓狗”的季節,屋裏生著地爐,象沒生著火.一樣寒冷。而我聽了一些社員的控訴,看了一些社員的衣、食,又往支部書記“薑紅牛”家裏去坐了坐,寒冷對我卻失去了威力,老同誌的話是實事,不是危言聳聽。

我把“九莊”的奇聞向縣委做了匯報,我還想把奇聞寫成小說。然而,我剛一閃出這個念頭,就又有些膽怯了。我不是不怕虎的一初生牛犢了,“文革”以前,我寫了電影《探親記》,“文革”中被江青點名,遭受百多次的批鬥,成了“無產階級專政的死敵”,誅連全家,四十多位同誌跟我受了害。我原本各方麵水平不高,再荒廢十年,害怕啃不動這個較大的主題,再碰釘子。

我卻遇上了多位不怕虎的牛犢,焦彥龍同誌就是其中的一個。他當時在天津南開大學中文係讀書。他聽我講了“九莊”的奇聞和我的打算,滿腔熱情地鼓勵我。我修改第二遍的時候,他又給我提了許多很好的意見。‘到我做第四次修改的時候,他在病中又進一步的花費了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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