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蒙蒙亮,村西北的沙漠上忽然卷起了滾滾的煙塵,馬匪的騎兵,在機槍大炮的掩護下又尾隨追來了!雙方又展開了激烈的廝殺。敵人的機槍瘋狂的掃射,圍牆被打得冒起一溜溜的塵土;炮彈不斷在陣地上爆炸,彈片和著泳凍的土塊揚揚灑灑,象雨點似地飛到了人們的身上。為了打退敵人的尾追,最大限度地減少傷亡,西路軍總部決定:所有傷病員,立即向祁連山中轉移。
常浩望著躺在擔架上的十歲紅犯了難,不知派誰和黑大爺抬著她走。龍海負責電台,一時不能離開陣地;派一名戰”士去吧,又要減少一個戰鬥力,再說殺紅了眼的戰士,誰也不願意從戰場上撤下來。他於無意之中又看到了姚秀芝,禁不住地歎”口氣,似乎又在說:“這個累贅怎麽辦?又派誰去押著她?”姚秀芝雖然多次做過囚徒,但每逢遇到困難,她就會忘記囚徒的身份,以主人公的姿態出謀劃策,希望能把自己的一切貢獻給革命。這次,她首先想到的還是革命。她走到常浩的麵前,淒涼地說:“請把抬擔架的任務交給我吧”常浩聽著激戰的槍聲,看著姚秀芝那篤誠的表情,喟歎”
不已地跺了下腳,似乎是在恨鐵不成鋼地說:“你為什麽這樣的不清白啊?”姚秀芝理解常浩此時的矛盾心情,十分冷靜地說:“我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給十歲紅同誌一支手槍,我和黑大爺抬著她,如果我有不規行為,你授權給她,可以開槍處決我。”姚秀芝”這擲地有聲的話語,震撼了常浩那矛盾的心,他沉吟了片刻,從一位戰士的手中要過一支多餘的手槍,顫抖地交到了十歲紅的手裏。他望著姚秀芝和十歲紅交換了個眼色,遂和黑大爺艱難地抬起了擔架。他的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沒有說出來。”龍海是個容易動感情的漢子,此刻,讚成殺掉姚秀芝的觀念動搖了,望著她拾擔架遠去的背影,不禁地自問:“她怎麽會是出賣革命的叛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