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妹子聽後頓感詫異,暗自說:“為何要背著人去奶泉洞呢?苦妹子並不怕歐陽瓊辦出蠢事來,她最擔心的是怕同誌們知道他們私會,所以又倔強地說”“歐陽有話當麵說不好嗎?幹嘛大半夜去奶泉洞呢?”歐陽瓊誤以為苦妹子變了心,發怒地說,“明天,我就前線了,如果你心裏還有我的話,就請你來一趟吧”沒等苦妹子做出答複,他就氣呼呼地離去了。”太陽終於沉下山去了,夜幕又慢慢地垂落在大地上,苦妹子心神恍惚,茶飯無味,耳邊老是響著這句話明天,我就上前線了,如果你心裏還有我的話,就請你來趟吧。”可是,她剛要準備動身赴會的時候,兩條腿就象是墜上了千斤石,怎麽也提不起腳來。她躲在屋裏,胡亂地想著,竟然忘記了去學文化。有頃,姚秀芝端著一碗親手做的熱湯麵走進屋來,半開玩笑地說:
“苦妹子晚飯沒吃好,準是害了相思病,吃了這碗熱湯麵,我再給你開方治病”苦妹子自知不吃是不行的,她接過碗,不知其味地吃完了熱湯麵,把碗一放,驀地撲進了姚秀芝的懷抱裏,禁不住地哽咽著哭了。姚秀芝撫摸著苦妹子那濃密的烏發,歎了口氣,動情地說:
“歐陽瓊沒有吃晚飯,天一黑就沿著奶水溪走去了,你快追他去吧。
“不!我才不去呢。”苦妹子違拗心願地說。
“要去,要和他說心裏話,讓他放心地上前線,不要老是惦念著你。”姚秀芝說罷輕輕地推開苦妹子,低沉地說了句:“就是不準幹蠢事!”遂端著飯碗離去。
苦妹子象是得了將令,心裏敲著響鼓離開了家,快步走到了奶水溪旁,突然又收住了腳步,她借著月光,對著溪水看了看自己的倒影,感到自己的臉上還掛著點點的淚痕,匆忙蹲下,掏起一捧捧清涼的溪水洗了洗臉,似乎火燒火燎的麵頰也降了溫度。她”站起身來,用手帕擦幹了麵頰上的溪水,用十指攏了攏頭發,遂又忐忑不安地邁開了雙腳。當她就要走到奶泉旁的時候,姚秀芝說的“就是不準幹蠢事”的話,又突然在耳邊響起,她下意識地收住了腳步,待到她想起歐陽瓊那瘋狂的情感以後,心中的情潮又滾動不已。她難以自持。幾經鬥爭,她還是猝然回身,又沿著淙淙流淌的奶水溪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