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裏的掌聲猶如雷鳴,賽過海嘛。不知何時,姚秀芝奏響了美妙的小提琴,苦妹子放聲唱起了家鄉民歌:
“哎呀來”遵義城飄紅旗,“各族人民心歡喜,心頭迷霧吹散了,千難萬險何所懼心肝哥,大家齊心又協力。”苦妹子發自肺腑的心聲,感染了這許多老俵的情緒,他們聽見這歌聲,似乎又回到了親愛的家鄉,又想起了親手打出來的中央蘇區根據地,一個個都淌下了滾滾的熱淚。正當大家靜靜地欣賞的時候,苦妹子突然中斷了歌聲,雙手捂住嘴,急忙跑出了課室。姚秀芝急忙拿著提琴追了出去,看著苦妹子嘔吐不出的難過的樣子,對剛剛趕來的霍大姐說:
“苦妹子可能懷孕了!”
“對對”霍大姐風趣地說:
我們的隊伍中,又要多個小紅軍了。”姚秀芝被逗笑了,她驀地轉過身去,發現在漆黑的校園中,有一個怪物在一跛一跛地走動,她定睛一看,驚得失聲說出:““啊是他”傳說,有一位鼎鼎大名的歌唱家,無辜遭到當政者的迫害,在藝海中息聲長達十五年之久。一天,當政者一高興,通知他解放了,可以重返歌壇,放聲歌唱了。他登上久違的舞台,大幕拉開以後,那雷鳴般的掌聲,那瘋狂的歡呼聲,一齊向他撲來。他激動的眼睛模糊了,衝著台下熱情的聽眾,大聲地說了一句:
你們是一切藝術家的上帝!”遂昏倒在了舞台上。關於這位歌唱家為什麽會激動到這種程度,一般的人是難以理解的!姚秀芝是完全能理解的,而且還親自感受過重返歌壇的激動情潮。一次,她帶著十多名弟子,在遵義街頭為各族人民舉行首次演出,當那此起彼伏的掌聲、喝采聲,不得不中斷演出的時候,她絲毫沒有責難觀眾的無知,並認為這是對演員的最高獎賞。做為一名藝術家”而且是受到不公正處分的藝術家,麵對這熱情的觀眾,她自然會誘發出富有對比性的聯想:審查她的時候,那一副副嚴酷的麵孔,那一句句冷漠的逼問聲,是何等的令人心寒啊!為此,她除去把這憤懣藏在心中以外,剩下的也隻有激動的熱淚了!假如她那顫抖的答謝聲,不被這熱情觀眾的掌聲、喝采聲所淹沒,我們也將會聽到無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