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戀神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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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空烏雲密布的時候,我大聲對孩子們說:“大家坐穩!”話音剛落,船身就開始劇烈地晃動,同時從船底傳來“悾悾”的巨響。

“那是什麽?”孩子們驚恐地大叫起來,“水怪,是水怪!”順著孩子的手指,一個巨大的深灰色脊背從水中緩緩升起,將河水推起如聳動的小山,我們的小船被推上了山尖又跌下來,孩子們失聲驚呼,“那邊還有!”他們的聲音瞬間被巨浪吞沒。

一個接著一個,一隻隻巨大的水怪浮出水麵,它們的脊背上帶著鋸齒,長長的脖頸兒劃著沉重的圓圈,相較於身體而言略小的頭從水中抬起,嘴巴裏發出沉悶的吼叫聲。我們幾乎沒有時間觀察那些巨大的水怪,巨浪就像巨大的手,把我們所有的人都搖晃著從小船上摔落水中,再打翻小船。

我屏住呼吸,在大浪中撲騰著手臂,直至那隻身體碩大的老鷹用它鋒利的爪子把我拎出水麵。我此時和被從水中拎起來的落水狗沒有什麽差別,不停地抖落著身上的水,我總是想在這樣的時候一把擦去蒙在眼睛上的水,看清楚是否所有的孩子都已經被從水中拎了起來,但無一例外,我從未看清這一幕。

我的眼前變得漆黑一片,任我把眼眶睜得都要裂開了,我知道我們飛進了黑洞,深不見底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洞。我首先能夠感覺到的是“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接下來是飛行軌跡的忽而一越衝天,忽而一落千丈,忽而飛速旋轉,忽而如離弦之箭,即使我深知將經曆這一切,每一次依然無法抑製地心跳加速,呼吸困難,被無邊無際的恐懼緊緊包裹著,仿佛身體和內心都被掏空了,被拋進不知多高多遠又多深多急的未知之中,大腦一片空白。這樣的驚懼足以令人的腎上腺素飆到爆表。最近我總會在結束這樣的瘋狂時刻後懷疑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我懷疑我的身體狀態難以繼續支撐下去,我實在已經不算年輕了,我究竟有多少歲了呢,這又是一個我想也想不清楚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