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曾經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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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初秋的這個夜晚一如尋常地平淡寧和,沒有絲毫不祥的預兆。所謂預兆其實是不存在的,悲劇往往發生在人們的毫無覺察之中。

範舞月坐在小傅的摩托車後,摩托車風馳電掣,秋夜雄渾的風**從兩鬢掠過,遠遠近近的霓虹燈忽明忽滅,閃爍不定,就像她飄散著的變幻莫測的思緒。她的心被希望和焦慮鼓脹得發痛,這時即便真有關於姐姐死亡的預兆出現,她也不會覺察。小傅因為馱著舞月,不敢把車速加快,舞月卻催他:“快點行嗎?怎麽像老牛拉車一樣!”小傅朝後麵望望,說:“再快,朱兄要當我把嫂子你拐了。”舞月擂他的背脊:“你怎麽現在也學壞了?”舞月迫不及待地要趕在朱墨之前到達H賓館,這樣她就爭取到與鄭仲平單獨談話的機會,哪怕隻有五分鍾也好。鄭仲平給朱墨一個月權衡比較的時間至今已過去大半,可朱墨遲遲不做決定,總是說再看看,再想想。舞月十分擔心鄭仲平那邊另有人選,她要當麵跟鄭仲平把這樁事敲敲牢。至於朱墨這邊,舞月發誓無論如何要說服他!舞月向來清高而超俗,不喜熱鬧,偏愛靜處,之所以十分熱衷於這次同學會,多半也是為了朱墨。舞月堅信丈夫的能力遠遠超過大淩之輩,隻是機緣不佳猶如虎落平陽龍困淺灘,孵在局機關處理各種各樣的文件,糾纏在纏不清的人事糾紛中,把從前那麽個調鏡不羈叱吒風雲的人兒調派得遷腐而遲鈍,如今辭了公職到獨資合資企業應聘的人不要太多了,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是常識,他卻瞻前顧後,什麽群眾中的影響啦,工作的責任啦,猶猶豫豫地下不了決心。舞月期冀大淩之輩在時潮中裨闔縱橫、乘風揚帆的氣派能開闊朱墨的眼界,激起他當年學生會主席的自尊和當仁不讓的雄心。舞月覺得鄭仲平提供的機會對於眼下的朱墨來說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機會,而對於舞月來說,朱墨的機會也就是自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