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嫁娘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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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裏,隻有楊真真一個人,她坐在床沿上,膝上攤著筆記本,微眯著眼,嘰哩咕嚕地背著什麽。

“真真,你回來了?”廢話!

楊真真沒應聲。

“我去盛先生家了,後來,後來……”許曉凡聲音有些不自然。

“我沒有問你上哪兒了呀!”楊真真看了她一眼,輕聲輕氣地說。

許曉凡一下子紅了臉,把手插到楊真真的胳肢窩,“你壞,小人精!”

“別吵別吵。”楊真真躲避著,“快讓我背書,我腦子裏亂得一塌糊塗,那麽多作品作者,怎麽記得住呀。”

“傻瓜,你別死記硬背,先把作品都看一遍,不背也就有印象了。”

“隻剩幾天時間,怎麽來得及呢?”楊真真十六歲就到江西插隊,對古典作品幾乎從沒接觸過,現在一下子要把一部文學史塞進腦子,自然感到分外吃力。她愁眉苦臉地用雙手捂住了耳朵。

“別急。剛才我去盛先生家摸了摸考試範圍,明天晚自修時進行全班輔導,你可以少背許多東西。”許曉凡安慰她。

“真的?”楊真真樂得站起身,鉤起許曉凡的脖頸跳起來。

宿舍門澎地被撞開了,韋薇一改往常笑不停話不斷的快活勁,低眉垂眼地走進來,把書包往桌子上狠狠一慣,仰麵躺在**了。

“韋薇,怎麽不說話?是不是生煎饅頭撐得太飽了?”許曉凡自己心情很愉快,逗韋薇笑。晚自修下課,韋薇經常和童楠到校門對麵的飲食店裏吃夜宵,這是班上出了名的趣事。

韋薇咚地一翻身,把脊背對準許曉凡。平時韋薇對別人的玩笑從不介意的,今天怎麽啦?許曉凡伏身看她的臉:“哎呀,你哭了?”

韋薇憋不住,嘔嘔地大聲哭起來,慌得楊真真差點抖落了手中的筆記本。

“怎麽啦?怎麽啦?”許曉凡扳著韋薇的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