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秘

風在吼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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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了,

肯定很深了,我感覺到背脊有寒冷的東西在爬。這山洞一般的屋子讓爐火烤得燙燙的,隻有夜深的時候才有寒冷氣從石縫子裏沁出來,悄悄鑽進毫無防備的脊背。

“疲憊了你就睡吧,”老阿窪手籠在衣袍內,袍領遮住了半張臉。看樣子他也想睡了。

我說,我不想睡。就是睡也睡不著。他就很怪地盯住我,搖搖頭說,你興奮了。我說那個讓風雪**的部落使我睡不著。我擔心沒過河的那幾個老人們。

“是嗎?心中裝著事,誰都睡不好安穩覺的。”老阿窪掀開皮袍,揉揉眼睛,看著我,眼內有火光閃耀。他說:“我們就把剩下的內容看完吧。”

我心內像有指頭撥動了一下,響起一聲怪響。我看著他,想把我的疑惑說出來,他的手掌很柔和地在我背上拍了一下,說:“看吧,這漆黑的夜還能讓我們看見什麽呢?”

手在冰牆上揮動,一會兒是風雪,一會兒是黑漆漆的山林,一會兒是立在雪地裏的木雕似的犛牛,一會兒是睡在雪地裏的部落。他的手朝前一翻,我看見了一團血紅的火光,拉近拉近,火苗子在風雪裏嗶嗶剝剝燃燒起來……

洛桑老爹把最後的一根木柴扔進火堆裏,火光紅亮了好一會兒,又漸漸萎縮下去。圍著火堆的老人們都感覺到了雪風刮在臉頰上的疼痛,感覺到了越裹越緊的黑霧。

嗷——

野狼就在不遠處哀號。他們都嗅到了寒風刮過來的血腥味,恐懼悄悄爬上了心尖。

“洛桑老爹,我們大概已經走到了盡頭了吧。”西加老爹說。

“還早著呢。我還要看看太陽照在雪上的樣兒呢!”洛桑老爹把火心掏空,想讓火更旺地燃燒起來。火苗像患了病,喘著氣,一會兒明亮一會兒昏暗,嗆人的煙霧卻更濃。洛桑老爹臉頰上掛著兩串亮晶晶的淚珠子,有些喪氣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