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情歌

34、寂寞不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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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兵走後,他的憂鬱的病毒卻傳播得更快。寢室裏像有飄不散的陰雲,細紗似的籠罩在每個人的臉上。朱文一聲不吭地抱著一摞書進進出出,對誰都是一張蒼白的臉,像生了一場重病似的。我問他咋了,他不說,倒一杯水,從一個小藥瓶裏倒出幾顆維生素片,咽下去後就匆匆朝外走。陳阿芸也一臉的苦味,說他坐公共汽車去姨媽那兒時,把家裏剛寄來的生活費全丟了,肯定是遇上了小偷了。錢包揣在褲包裏,還拉上了拉鏈。可錢包就沒了,拉鏈還拉得好好的。這一月他隻有借錢花了,還得省著用,更不敢去見女朋友了。

王海深回到寢室,書包朝**一扔,坐在桌子上抓住頭發哭出了聲。我問他咋了?他抬起頭,一臉的苦味,臉幹燥得沒有一滴淚。他哽咽著說:“我失戀了。”楊彩俊來了興趣,問:“咋回事?”他說,他的那個瘦長女孩跟著她們係裏的另一個瘦高個走了,連手都不讓他拉一拉了。過去,一見著他就與他瘋,他還摸過她的小蘑菇樣的奶子呢。

楊彩俊給了他一拳,說他真沒出息,好女孩多的是,走了一個是你的福氣,因為還有更好的站在前方等著你呢!王海深就揪著他的領子想打架。楊彩俊沒生他的氣,還是一臉的笑,說:“你是讓那個長著張癆病臉的妹子逼瘋了吧!我是為你想呀,她走她的,你找好的呀!”王海深鬆開了手,又扯著頭發哭,說:“哪裏再去找和她一樣的呀!”

楊彩俊不想管他了,悄悄對我說,他中毒太深了,這世上可能找不到解毒藥了。

當然,失戀隻是種感冒病,來勢凶猛去得也快。沒幾天,王海深就把那個精瘦的妹子忘得幹幹淨淨了,一臉喜氣地對我們說,他又發現了新目標,理學院物理專業的一個生得很乖巧的妹子。他叫我幫他瞧瞧行不行。我看了,差點把一口嚼碎的飯噴了出來。我忍住了,喘著氣說:“還行。很像主持兒童節目的金龜子。”他說也像,比金龜子乖,看著像幼兒園的阿姨。我又想噴飯了。那個妹子很矮很小,臉圓圓的,鼻子小小的像扁平臉上的一顆紐扣。眼睛像金龜子那麽圓,皮膚很白。剪個日本布偶玩具似的頭發,看著純純的,中學生似的。王海深說,他試過,好像對他還有意思。我說你就開足馬力進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