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是一个乐观豁达的人。虽然从部队回来精神上受到沉重打击,但是我并没有因此而消沉下去。我认为自己是个表现优秀的知青,怎么说也是一个“可以教育好的子女”,得到贫下中农的推荐是很有把握的。我的遭遇也得到许多农村干部的同情,他们也鼓励我要有信心。为了与命运抗争,我把希望寄托在重庆的大招工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的状态,谁知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春节过后,不少单位到邻水的招工开始了。知青们奔走相告,去公社领取推荐表。首批到公社招工的单位有铁路部门、航天零六二基地、交通部门等。推荐表填写后,必须经过用人单位“政审”。听到“政审”我就敏感到不妙,像我们这类有家庭问题的知青会不会又被视为异己分子,排除在招工之外?
一天,我抱着侥幸心理到公社去试试看,公社书记见了我十分热情,说起话来却吞吞吐吐。后来他只好告诉我,关于我的事情县里领导专门打过招呼,任何单位来招工都不许给我填写推荐表。这个电话精神在区公所也得到证实。他们又安慰我说,可能县里最后会安排我的工作。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把我仅存的一点幻想击得粉碎,像是被判了死刑。
眼见一批批知青陆续离开了农村,兴高采烈地返回城市,走上工作岗位,又见一批批新知青来到农村,不久新知青又陆续返城,而我这样的“另类”知青似乎已被历史遗忘。尽管如此,我没有向任何领导乞求,默默地同命运抗争。
一九七一年十二月,我又加入了新组建的宣传队,回到了县文化馆,照样唱样板戏。在台上我仍然风流潇洒,面对熟人也不再躲闪,完全恢复了自信,然而我的内心在呐喊、在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