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群落

魂繞巴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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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巴山已經二十五年了,我和金秀還會常常回憶起那裏的山山水水,想到我倆今生的愛情,但特別忘不了的是為我們的愛情嘔盡了心血的老嶽父,他的魂魄至今還在大巴山遊**呢!

嶽父是一個和藹慈祥的老人。我第一次到金秀家裏,嶽父正坐在小煤炭爐旁邊烤火、喝濃茶。他身體微微有些胖,穿著一件舊棉大衣。我一進屋,他就很熱情,拿出酒瓶來叫我喝酒。我倆你一杯,我一杯,不一會兒嶽父的臉就紅得像關公。金秀悄悄對我說:“爸爸有高血壓,很少喝酒,你也少喝點!”

插隊以後,因為拖娃帶崽,我們過得比其他知青更苦,嶽父、嶽母就輪流到鄉下來幫我們料理家務,嶽父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更多一些。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嶽父的到來,讓我和金秀感到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也讓“家”多了許多趣味。每天我們出工以後,嶽父就在家裏煮飯、提潲水喂豬、帶外孫。家裏事忙完了,他就抱著外孫女出去串門遊走,等金秀下課給孩子喂奶。嶽父每月還拿出十五元錢和幾十斤糧票來,幫我們解決買鹽打油的困難。社員們經常給我開玩笑說:“老周,你嶽父帶起盤纏來幫你打‘娃娃仗’,你硬是有福喲!”

嶽父就這樣跟著我們大人小孩,在偏僻的大巴山裏捱饑受凍,一過就是五年,無怨無悔。生產隊一年每人隻能分二百多斤毛穀子,大量時間吃苞穀、洋芋、紅苕,嶽父從沒有顯露過一點不高興,反而一天樂嗬嗬的。他跟隊裏的社員也處得很融洽。隔壁苟元福大叔的老伴劉明珍更是經常到家裏來串門,“哥哥、哥哥”的叫喊嶽父,非常親熱。

一九七三年九月三日,嶽母來信說肉聯廠招工,身邊無人的可以招一個子女。我一聽很高興,因為我父親的單位也要招我回去。但是他們提了條件,我是結婚有小孩的人,要金秀父母單位同時招金秀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