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龍村紀事

自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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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九四七、一九四八年,我在晉綏邊區連續參加了兩年土地改革運動。開始是在老解放區蹲點,後來又到新解放區蹲點,新、老區兩村莊土改的全過程我都參加了。再後來就被調到土改工作團團部跑麵,也就是到各個新開辟的村莊了解情況,也負責給《晉綏日報》寫一些通訊、報道。

土改結束後,我曾寫過幾篇有關這方麵題材的短篇小說,但都不是正麵反映土地改革的。當時曾有過寫部長篇的打算,把收集到的一些材料整理了一番,並且還草擬了一份寫作提綱。可是還沒有動手就泡湯了。原因倒也簡單:全國解放以後,我讀到的第一部反映土改的長篇小說是丁玲的《太陽照在桑幹河上》,接著又讀了周立波的《暴風驟雨》。讀完這兩部巨著,我寫長篇的計劃就打消了。因為不論東北還是華北,土改的做法、過程大同小異,而我對這些生活的理解並不比別人深刻。另外是自己的文學素養,寫作水平都無法與兩位老作家相比。要想達到他們那樣的水平,自知力不從心。勉強動筆,很可能成為拙劣的模仿之作。倒不如早早收場為好。於是就把寫好的提綱扯了。可見當時是下決心不寫了。

提綱是扯了,可是有些人物,有些情節卻常常在腦海裏活動,頗有點揮之不去的意思。這就像是箱子裏放了一些布料、布頭,不連綴成一件衣服,總有點不甘心。後來我想,不從正麵寫土地改革的全過程,而從側麵表現那一段生活經曆可不可以呢?如果說土地改革是急風暴雨式的群眾運動,那麽寫一寫“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情景也不見得不可以。好在我對土改前夕,農村裏各階層人物的動態還不算陌生。思來想去,覺得這也不失為一種辦法。

五十年代初期,我在中央文學講習所裏學習、工作期間,沒有什麽創作任務。於是就利用業餘時間,按照自己的這一思路,重新草擬了一份提綱,並且開始寫了一些章節。五十年代中期,我離開北京返回了生我養我的故鄉故土。當時熱衷深入生活。參加各種農村工作隊,後來又在縣裏擔任具體職務。有點空餘時間,也用在了寫反映現實生活的短篇小說上。隻是偶爾沒有什麽事可幹的時候,陸陸續續寫了幾章。直到“**”開始,這部長篇的初稿也沒寫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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