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環四道口的那座立交橋望上去就象一隻巨大的章魚,它的脊背有些發亮,伸展在下麵的那些腳卻是暗黑色的,浸藏在夜的深海之中。
晏蔚然順著一條章魚腳往章魚的肚腹下走,遠遠的有汽車亮著大燈向立交橋上駛來,借著光束晏蔚然看到前麵是一片空****的,並沒有什麽人如約而來。晏蔚然看看表,到時間了,此刻正是九點鍾。
晏蔚然慢慢地從橋墩柱下走過去,忽然聽到身後響起一個壓低了的聲音,“是晏先生嗎?”
晏蔚然抖了一下,他轉過身來,看到三個身高體壯的小夥子站在陰影裏。
“是我。”晏蔚然回答。
三個年輕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象獵人接近獵物一般從三麵圍了上來。
這是喬安冬和他帶來的朋友。
喬安冬一邊走,一邊警覺地四下張望著,“就你一個人?”
“是,就我自己。”
聽到這句回答,喬安冬和他的同伴們才放鬆了下來。喬安冬拿出一盒煙,散給兩個同伴,然後又將煙盒向晏蔚然麵前伸了伸。
晏蔚然擺擺手說,“謝謝,我不會。”
三個火星閃著,悠然地噴著煙。
“喂,錢,帶來了嗎?”喬安冬問。
晏蔚然笑了笑,反問道,“貨,帶來了嗎?”
喬安冬舉起一張紙條,“在這兒。你要的康利公司的帳號,都在這兒。”
那紙條使得晏蔚然的眼光灼熱地一閃,他伸出胳膊,想把那紙條拿在手裏。對方卻敏捷地收了回去。
“晏先生,咱們說好了的,一手錢,一手貨。”
“好的,我給你們。”
晏蔚然一邊說,一邊打開手袋。喬安冬狐疑地望著他,那個手袋不大,看上去裝不了多少錢。
晏蔚然遞過去的是一紙欠條。喬安冬看了,沉下臉說,“媽的,你想戲弄我們?”
“不,我沒那個意思。我手頭實在沒有那麽多錢。”晏蔚然急切地說,“如果你們提供的是真實的康利公司的帳號,我就能得到一大筆賠償金。我打這個欠條,就是表示我絕不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