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明小說自選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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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到圩上買半斤豬頭肉倆口條。

李油棰對佛珠說。

佛珠提著籃子,趕圩去了。

李油棰順手拴緊了院門。

荸薺,給爹燒水,爹身上癢得慌。

荸薺到廚屋燒水去,李油棰進了東屋,收拾出洗澡的大木盆和抹汗的粗布巾。荸薺把水燒熱了提來,東屋不一刻便成了白色騰騰的蒸籠。

荸薺,水太燙,給爹兜些涼水來。

哎。

荸薺應著,不一刻便提了桶回轉。那門半掩著,荸薺推門往裏走,一拾頭,見騰騰的霧氣中模模糊糊立著個赤光光的人影。荸薺一愣,正要回轉身,那人影已撲上來,將她死死地摟住。

荸薺駭然地叫一聲,爹!——誰,誰是你,你爹?操的你爹是,是老杆!——

李油棰喉嚨裏咕嚕著,猶如剛宰的公雞在倒氣。

荸薺掙紮著要喊,那條抹漢的大毛巾就圍上來,馬嚼子一般勒住了荸薺的嘴。荸薺嗚嗚地叫不出聲,隻把身子扭來扭去,像隻捆倒的羊。李油棰就動作起來,一層一層地剝荸薺的衣褲。待剝淨了,李油棰將荸薺往大木盆裏一按,隨即便趴了上去。

李油棰一下一下地往下砸著身子,砸油棰一樣暢快過癮。

荸薺在水盆裏像條人網的大魚一般掙紮,李油棰就有了一種與人角力的衝動。他渾身的每條肌腱都絞緊了,骨節猶如齧合的牙齒一樣格格作響。

操X的,你起來色,老杆。老杆,你個操X的,起來色?……

李油棰一邊勞作,一邊口裏念念有詞。

馱得走三個石碾的老杆起不來了,老杆他娘的被打熊了,哈哈,被打熊了——李油棰精疲力盡地從水盆上搖搖晃晃站起身,荸薺還軟軟地躺在木盆裏,掩著臉茫然地抽泣。

晌午飯李油棰吃得格外有味。一瓶白燒進了肚,佛珠買回了半斤豬頭肉和兩個豬口條隻剩個盤底。他擦著油嘴起身離去時,那張醉臉上露出了一種嬰兒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