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送戴维的晚宴十分隆重
因为搞清了疑难间题,基建工程又可以顺利推进了,柏原招呼技术股的全体人员和横山一同前往,大有陪礼道歉的味道。
身穿制服的侍者殷勤地拉开玻璃门,廊道上铺着红色的地毯。按照这种场合的礼节,女性和来宾走在前头。
正面的餐厅生意兴隆,灯火辉煌,白餐桌以舞场为中心摆成半圆形,桔黄色的筒状台灯里燃着蜡烛,是一幅东西方结合的夜酒吧场面。
我们的座位在餐厅最昏暗的角落里,主管的脸庞却被烛火映照得十分鲜明。
日本人向来不善于控制酒量,进口烈酒便成为今晚备受欢迎的饮料。
当第一瓶昂贵的上等白兰地开启后,戴维提议为中国的女工程师干杯,我喝药似地尝了尝那些**,有一种令人愉快的刺激感。
自从川野来了一个女人,工场长坚持各类聚会都不去女郎酒吧,据说他自己也从不在艺妓馆请客。
但缺少这种心照不宣的调剂和消遣、席间的气氛未免沉闷而且很难出现**,于是他请男侍传过来麦克风,唱了这么一首歌:
“请让我喝吧,再喝一杯酒,
今晚不同去了,我不想回去,
没有谁在那儿等,那让我离开的人,
在这样孤单的夜晚,不如一醉方休
外而的雨一直下个不停,
就像要淋湿我的构膛,
不是没有伞, 只希望淋个痛快!
好把那个人忘掉,彻底忘掉
歌曲深深地打动厂我,情不自禁地带头鼓起掌来。
曾向柏原探听过为何“卡拉OK”唱得这么好?回答也是公事公办的:
“并非对艺术的追求,而是工作环境和社交场合的需要!”
这家伙,三句话不离工作!
是否以此为挡箭牌?或者言不由衷?我当时还琢磨不透,现在这歌声听来却分明发自内心嘛!
戴维不懂歌词,却敏感地凑过来问:
“他是你的男朋友吧?我一看你的眼神就知道::
这人怎么像个大侦探拟的?我心里挺生气,不由得小声喝斥:
“胡说!你看看在座的男人,哪一个身量够做我的男朋友?!’’
我一米六八的个头,在日本确实难找相称的男人。但“男人”一词忘丫加定语,人家立刻顺杆往上爬。
“我呀!我身高一米八五!”
我气急之下不择言,“一个胖老头,还想做谁的男朋友?”
我并不胖,也不老呀“戴维委屈地睁大了眼睹,“我今年刚好44岁,体重不过88公斤
幸亏周困的人都不懂英文,否则听见这番对答可要笑破肚一厂啦!
欧洲人为何这般纵容妇女?好像性格开朗谈吐爽快的女人尤且七受欢迎里
截维,斯当达也的确是个讨人喜欢的男伴,与他无拘无束地交谈往往心情会变得轻松活泼!
怎么跟柏原越郎就不可能这样?
别老用你那对牛眼睛盯着我)”
戴维的眼睛特大,我不止一次这么说。
他立刻暇下眼帘,长长的眼睫毛一闪一闪的,在镜片后偷偷打量我,那付模样让人啼笑皆非。
“肴你像个小孩,” 似的怎么一点儿Eglsh Gelea
对方立刻笑逐颜汗:“像小孩子总比像老头儿强”
柏原旱就快快不乐地喝开了闷酒,井目,频频投过来异样的眼光。
整个晚上戴维一直霸占着女翻译、别人休想插进空来。
欧洲人此壮、活泼、幽默,容易亲近。其高谈阔论无所顾忌的举止在交谊场合:叮一压倒优势,能使日本人醉态百出的洒精对他们几乎毫无效果,那种纠缠女性的本事更是令东方人望尘莫及!
一个小巧琳珑的女歌星站到舞池跳起来,桌之间的空隙处有一对对舞伴往返不绝。
戴维邀了我好一阵,只得跟他下了舞池,而对面地跳开了“迪斯科”。
黑暗的天花板上有无数小孔投下闪闪烁烁的光线,扭动之中。
应该感谢父母给’我一付娇健婀娜的好身材、也许二天对每一个人总是这么公平吧?
我边跳边问戴维:“来日本只天你最强烈的印象是什么?”
“跟你在一起非常快活!”
他不加思索地回答,否我脸一板又急忙改
“这二天过得很愉快!那个与你相伴终生的刃人真幸福,真七人羡慕呀!”
“你说错了!我们的性格不同,经常发生矛盾,他和我在一起并不觉得快活现在我又不顾小家庭离开他到日本。人家正想跟我这个工作狂分手呢!”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也正在考虑有没有可能改变自己去适应他,总之,还想再努力一下!”
“愿上帝保佑他吧!”戴维举目向仁,嘴里喃喃地说,“他有这样一个迷人的妻一子,难道还不满足吗?”
“这个巧妙的恭维也是抬举我吧?有些女子终生的遗憾,就是上帝没赐予一副漂亮的面孔呀!”
我说完便不以为然地返回座位。
哼男人对女人的那份审美标准准还不知道?无论是东方的,西方的,全都以貌取人吧?
倒是听得柏原有一次酒后宣称:人的魅力不在其长相而在其内心
“欧洲的妇女都挺漂亮,我在大学!#就被一个女人迷住了,为了跟她结婚,我甚至放弃了优越的职位,卖掉了跟别人合背的股份”
戴维跟过来,认真地端详着:
“嗯,东方女性另有一种美丽,你的眼睛非常秀气,非常传神!回英国后,我会思念这双眼睛,”
底下紧接着是什么,我都拈摸得出来才认识三天就这徉,叮见欧洲人靠不住!
我忙打了个严厉的手势禁止对方再往下说。
那边柏原己经点起一枝香烟, 目光深沉地盯住这个场而若有所思,脸庞在飘浮游**的烟雾中时时闪现,却不再开门说一句话,连最后的告别辞也是山本股长结结巴巴地代劳。
唉!好好的一个宴会全让西方文化给搅了!
这种剃头挑子一端热的情形持续到次日送蛾维上路。
在站台上告别时,他竟然指着那个庞大的行李箱,恋恋不舍地说:
“真想把你装进去带走”
对来之太易的钟情最好不予理睬!
我各良跑到车厢前告诉服务员:这节车厢坐着个老外,要去大阪换乘飞机,他不会日文,请到站时务必提醒他。
我答应过戴维要保他平安无事,这点必须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