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裏醒來,第一眼麵對的就是柏原焦急的目光。
他頭上和膝蓋上都繃著繃帶,看見我睜開眼睛,臉上才露出欣慰的笑容。
“你怎麽還坐在這兒了”我氣憤地叫道:“那個遷田呢?還不快去替視廳控告他?”
“沒有證據,控告不能成立。”
柏原沮柔地握住我的手,眼神格外親切:
“梅,你懷孕了幸怎麽不告訴我?”
“我愛我!我想給你生個兒子”
我扭過頭去,眼淚一頤一頤地落在枕上。
“現在他怎麽樣了?”
“醫生說保木住了“他垂下頭歎息著:“唉柏原太郎!這本來應該是世界上最美麗最動聽的名字”
“你們日本人永遠重男輕女“我破涕為笑了,“實際上沒告訴你的原麵是我一直在猶豫,該不該把他生下來?我在中國已經有了一個女兒,按規定不能再生。而你要是不站出來認領,他在日本又成了私生子甚至可能連國籍、“口都無法落實,那樣就太慘啦”
“為什麽不認領?”
柏原徽動地握緊了拳頭,仰麵朝天地叫道:
“我還沒有兒子呢”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
我麟然神傷。一件東西也好個人也好,總是失去就更覺得珍貴衛
未嚐沒有過這樣的打算:把孩子生下來送給柏原,從此便將這份愛埋藏在心裏,和森平平淡淡地生活下去
以世俗的觀點來看,有些關係本就是靠法律形式來穩定和維持的。
但究竟把孩子生下來的想法是為了維係這一點呢?還是希望看到自己對那個男人的愛情在一條新的生命上得到延續?好像難以作出更明就的判斷。
我在九洲大學裏的一個單身女友,也曾有過這樣的產生死戀”。
她愛上了自己的房東個已婚的慘情員。不穩定的收入,多子女的拖累,使那個日本男子的愛意漸漸蒙上了多變的陰影,他的閃爍其辭和遲遲不肯離異,又使我的同窗心生疑慮,兩個情人之間新不了發生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