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局

序 快馬矯健勝天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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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周梅森

《快馬》是山東矯健當年的一篇小說,講一個綽號“快馬”的窮小子,出於對老東家的感恩,追隨老東家幹還鄉團,及至最終毀滅的故事。這故事不落俗,當年更讓人耳目一新。矯健思想和思維的前衛堪稱“快馬”,加之矯健長我兩歲,恰巧屬馬,故借“快馬”以命此文。

矯健是才子型作家,少年得誌,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曾一舉擒獲過一屆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和一屆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趁勢坐上了《膠東文學》主編的寶座,《膠東文學》唯一的一台破吉普就此捆在了他屁股上,這家夥那時候就號稱有“專車”了,恨不得把專車開到自家的**去。

我和矯健人生軌跡的交集不在矯健自鳴得意的時候,而是在他仕途上受了挫折,主編的職務和屁股上的破吉普都莫名消失了之後。記得是八十年代末期,在上海電影製片廠文學部的招待所,那天,矯健提著一密碼箱鈔票,總有個二三十萬元吧?我呢,抱著一堆稿子,那是我剛完成的中篇小說《大捷》的稿子,《收獲》雜誌李小林覺得不錯,讓我來改改。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這交集也算是文學和財富的交集。嗣後,當我成了半個財經專家,在財富論壇或財經專欄做節目時,每每談到當年,我總會想到矯健,想到那箱鈔票。

我得承認,矯健這家夥當年曾在財經和財富方麵給我啟過蒙。

那天,矯健熱情洋溢,口吻貌似真誠,可我卻看不出多少真誠的意思。這就是矯健的悲劇了,這家夥有點像陳佩斯,穿上八路軍的軍裝也不像八路,倒像打入八路軍內部的奸細。

我由衷讚美他的皮箱,和皮箱裏內容的豐厚,試圖窺探出某種財富的秘密,也能跟他發一筆。

矯健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請我去洗了一個高級澡,說是邊洗邊談。這澡真夠高級的,每人澡資三十八元,對當時的我來說,可稱得上昂貴了。如果記憶沒欺騙我的話,這是我當年洗過的最貴的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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