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示

包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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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裝”是九十年代以來的一個流行詞。麵對一個傳媒和信息的時代,大多數商業機構、社會團體、國際組織、國家、教會、藝人以及學者,都不得不更為關注它們的外部造型,包裝的眼光已經遍及著裝、形體、用具以及某些社會行為,包括讚助體育或學術的慈善舉措,包括向艾滋病人或者環保團體伸出援手。這些大規模和全方位的包裝,顯然都納入了預算,是一種合理投資,以最大市場利益份額作為預期的回報。

以色列聽從一位美國顧問的建議,一直想找一位金發美女當外交發言人,相信一頭金發可以大大加強對歐美社會的形象攻勢(據埃非社2002年6月1日電)。比利時首相曾下令組建一個包裝團隊,打造出全新形象,包括廣泛使用新的標識語和新的顏色,力圖把國家從官員腐敗、兒童色情、雞肉汙染等醜聞中拯救出來。團隊中的一位廣告專家聲稱:“比利時不大,但我們要使它成為電腦業的Virgin(公司名),你不論到哪裏都能看到!”而愛莎尼亞也用心良苦,不願意充當“前蘇聯”國家,甚至不願充當“天主教”國家,其外交部長寧可將它說成“預歐盟”國家,“北歐”國家,或者“綠色”國家,力圖給聽眾一種潔淨與溫和的聯想,一種文明主流的聯想,從而吸引國際投資(均見美國《外交事務》2001年9/10月號)。

相比之下,中國有些宣傳機構就顯得缺弦。1999年美國導彈攻擊中國駐南斯拉夫使館之際,我正在美國,遇到大頭和他的朋友史迪溫,一起在電視機前等待日語節目結束,看中國台漢語節目開始。這個節目真是把史迪溫急壞了。他同情中國,對美國各大媒體有關導彈攻擊的一麵之辭憤憤不滿,特地早點趕來要收看中國電視,但盯著屏幕看了好半天還沒有看到死者的情況,隻看到了一、二十來個黨政機關以及人民團體按級別高低排序的表態。“怎麽能這樣?怎麽能這樣?”他坐臥不寧地走來走去,把一個杯子拿起來又放下:“三個人喪命,這麽大的事!其中一對還是新婚夫婦。多好的題材!新婚夫婦嗬,還在蜜月嗬,放到CNN手裏,不搞得電視前的老太太們眼淚鼻涕嘩嘩流才怪呢。你們的電視台怎麽這樣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