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索伦河谷的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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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长,你把左手伸出来,我给你看看手相尸簧红在山坡的人堆里连推带挤钻到丁要武跟前。丁要武左手正捡着一片枫叶在变戏法,他把枫叶朝黄红一挥:“去你的吧,纯粹慈禧太后不认电灯―闲(悬)扯蛋!”

“连长你看你不信,看手相最唯物了,跟‘第六感,一样唯物卫”说着已把丁要武的左手扳过去了。”

劳动休息的场合也没法认健,丁要武只好依了。他是左撤子,左手掌上的细纹让茧子盖住了,只剩三道粗纹声黄红卖着关子说:“连长你看,左边这条是生命线,又粗又长。你是哪年生的?四九年,嗯,不敢瞎吹,也就活到2D29年―入十岁吧。中间这条是事业线,哎呀,事业线粗是挺粗犷伸不长就拐到右边去了,看来……连长要改行,改到哪一行不好说。我看有两种可能,一是转业,因为这条线拐到右边快和‘爱情线’连上了。二是……如果爱人能随军,那就可能提到营里……当……副营长吧里嘿呀连长福我其不是骗你你的爱情线非常不一般,越往下越粗。爱人啥样咱不敢瞎说,我敢肯定,你们的爱情相当不浅。准不信可以过来比比,哪个有连长这么粗?这么长?”

爱情对小伙子无疑是有**力的词,好几个战士偏偏看了看自己的“爱情线”,于是黄红又格外多说了几句:“说到爱情线大家也别脸红。马克思给他夫人写过上百首情诗、情书,毛主席也写过,咱们提提爱情算啥呀?小菜咱连长这方面够马克思主义者一一爱人一封假电报赶紧就跑回去一趟,别人谁对亲人有这么深厚的无产阶级感情。

黄红是想捉弄捉弄连长,同时达到也能回趟家的目的。丁要武当然不会听不出这番胡诌的用意,但也非常奇怪,堂堂一个连长怎么被新兵一张油嘴说得心里道痒痒呢?不是痒痒生命线长短,也不是痒痒事业线拐了弯,竟是被黄红称为爱情线的手纹在心里越变越粗,越变越长,发出了亮光,变成了铁路线。

爱人大前天就能接到电报了,现在应该在火车上成刚刚走出站台。这回一定留她多住些日子,她也够辛苦啦……

闪光的铁路线又变成了一条河,家乡的一条无名河。河里流着黑幽幽的秋水,河边,一个漂亮的姑娘在听他说话:“……我们村数我家穷,真的。我六年级还拣姐姐的花布衫穿,鞋底掉了用麻绳绑,没穿过新的。本来有过一个人,她妈到我家相亲,一看那破房就吹了―小伙子一璐就能蹿上去,窗户连块玻璃都没有。人家连屋都没敢进就走了,以后只回了个话,我家姑娘先不忙出门子!’”

“说这些干啥,我又不是嫌贫爱富的势利眼,再说现在你是军官了,还说什么穷”

“还是慎重些好,啥时觉着不适合就提出来。”

“别说这话!”

该分手了。他哄她回去,她非要过河不可。河水很凉,她挽起裤腿先胎过去了。她在河边的小草地坐下来,从包里掏出十多个大黄梨。他很少吃过这样的好梨,每年春节能多吃几个黑冻梨就乐坏了。他只拿起一个黄梨,用刀切成两半。她夺下他手中的半块梨,一下扔进河里:“梨是不能分的,懂吗?”她挑了个最大的,削了皮,递给他。“梨不能分开吃,分开就是‘分离’了尸她又伸出手:“握握手吧,祝我们白头到老,永不分离尸他慌张地伸出手,只握了一下就抽回来……

电话铃声。黄红回身抓过听筒,听是营长找连长说话,便递给丁要武。

“马上把汽车派回去?拉啥?缓一天不行吗?再有一会就全部完工了,我们一定今天赶回去,明天好和全连一块过节全什么?干一天活再哄走三十里路,要命啊1不是我要命,三十多人……命令?不是除了司令部的命令谁的也不好使吗?通信科副科长要拉柴就等于司令部命令?等于不了。明天吧。你命令?……”他额头的三道杠又增加了一道,三道杠的时候就是怒不可遏了,啼地撂了电话。他对黄红说:“通信员,到北村把水桶还给老乡广又把手朝大家一招:“开干,加把劲,今晚一定赶回去,明天全连会经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