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索倫河穀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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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山。

霧海。

樹影。

花溪。

他象一縷輕飄飄的雲絮,被來去不定的風推擁著悠忽不定地遊移。

啊,那是什麽山?他在山上走,赤腳,高高挽著褲管,身背小山似的一捆柴,一滴滴汗水越過腦門掉在長滿尖刺勺荊棵。雙腿劃出條條血印,家織布褲子和腰間的布鞋下好好的。腿腳紮破了可以長好,褲子和鞋磨破了媽媽用十麽做呀?

啊,那是什麽河?黑沉沉的流水大概很深,同誌們等一等,我下去試試。喲,好涼啊,紮骨頭,但是不深。都袍挽褲腿下水吧!前麵又是一條河,一樣深嗎?不一定,巨得試試……

怎麽前邊還有河?不是河,叮咚潺潺,是小溪。誰在奚邊捧水喝?呢,黃紅。“不能喝,你不肚子疼嗎?我壺巨有暖腿的開水!喝吧,探家的事,支部研究研究再說。”

法庭?有生以來第一次走上了法庭。怎麽腿有點抖?欠骨頭,別抖抖得更厲害了。浪做虧心事,抖什麽?不鬥了,一點也不抖了。法官同誌,我簽字,保證永禾反奮。我老婆,不,她,她說的屬實……

雲山呢?

霧海呢?

樹影呢?

花溪呢?

法庭呢?

右腿呢?

丁要武從麻醉中醒了,發覺自己躺在手術**。啊,旨腿截掉了,象一隻山路上飛奔的摩托車的車輪,突然甩育車體,墜落到深山峽穀裏去了。還能讓我看一看嗎?我勺腿?親愛的腿呀,你跟我浪得過一天消閑,讓我再向你致一次歉意吧。別難過,離開我你就不會再受累啦1別看我流淚,這不是哭,是為你從此不再受累而高興的啊!

丁要武聽到了哭聲。誰在哭?就在身邊。他欠身一看,黃紅在哭裏真是的,給我看手相時你不是說我的生命線又粗又長嗎?哭啥!

四輪車床輕輕地轉著,黃紅扶著床沿跟進病房。醫生護士們散去了,丁要武望著黃紅說:“小黃,找點紙來,幫我寫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