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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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放點水!”箭稈瓤子站起來,說。

“尿尿是假,摸摸……換手是真,換手如換刀啊。”夏小手諷刺輸得丟盔卸甲的箭稈瓤子,賭錢有一種迷信的說法,牌背手氣不佳,摸一摸特別的東西,包括夏小手說的男人**,會時來運轉。

“以為摸了那東西就時來運轉,純粹是個扯!”鄉紳反駁,嘴順溜出尖刻的挖苦話,“就是老虎膫子(鞭)黑瞎子屌摸了也不頂事。”

箭稈瓤子在地窨子外麵發現了徐德龍,問:“誰,你是誰?”

“有人在外邊?”地窨子裏的人奔出門來,徐大肚子辨出水鴨子似的徐德龍,道,“嚄,四爺!”

“嚇死我啦,我以為是警察來抓賭。”鄉紳捂著胸口,氣喘不勻地說。

“大雨荒天的,八抬大轎都未見得抬來警察。”徐大肚子說,“四爺,進來賣賣呆兒。”

四人重新坐在牌桌前,繼續打麻將。

徐德龍目光移開,朝掛蘆葦簾子的間壁牆望去,間壁牆有一小扇門,撂著柳蒿杆編的簾子,徐秀雲睡在裏邊。

徐大肚子牌很興,連連坐莊和牌,紅光滿麵,哼唱粗俗歌子:

栽花還栽刺玫瑰,

撩姐還撩十七歲,

走起路來也好看……

一排蘆葦席、簾隔斷的裏間,牆壁上掛一杆沙槍,下麵是木板鋪,徐秀雲和衣睡在上麵。爹整夜賭錢她陪伴不起,獨自睡下,時間常了也習慣了打麻將的聲音,洗牌、碼牌,甚至於哪位涵養性差的輸了錢的賭徒,摔牌罵骰子,她都聽不見,照常睡得香睡得沉。

箭稈瓤子掏出最後兩張奉票,這是他身上帶的最後一點點錢了,賭徒自然看不上眼,夏小手輕蔑道:“箭稈瓤子,隔年的陳秫稈,幹巴瓤子沒水分了吧?就這麽點錢?”

“放你家的貶貶屁!”箭稈瓤子罵他一句,嘴還硬不服輸的樣子,“沒幹瓤兒(分文皆無)……夠你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