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長室,陶奎元正襟危坐。逮住賭徒徐德龍,在他眼裏等於是逮住了徐德富,把他牢牢地攥在手裏,往下的事情就是一條河,自然流淌。
“局長。”徐夢天送上一份文件,轉身即要走。
“夢天。”陶奎元叫住他。
“局長。”徐夢天站住。
“這次抓浮浪行動,把你四叔逮來啦?”
“是。”徐夢天微微低下頭道。
“噢,你去一趟號子(監房),傳我的令,不許打他罵他。”陶奎元會這一手,他插圈弄套讓你鑽,然後再刁買人心,讓你對他心存感激,他說,“夥食上也特殊照顧。”
“可他是我叔,我去說……不好吧。”
“有句歇後語怎麽說,警察打他爹,公事公辦嘛。去吧!”陶奎元指使道。
“是!”
徐夢天出去,馮八矬子隨後進來。他說:“徐德富真有老豬腰子(老主意),還沒上亮子(上來)?”
“他接沒接到信都不一定,能那麽快?”陶奎元極有耐性道。
馮八矬子說我眼瞅見徐德龍的媳婦騎頭毛驢出的街,信兒徐德富肯定接到了。
“那就好,我等著他。”陶奎元穩操勝券,他看出徐德富不十分情願嫁侄女,“倒吃尿的事決心不好下。”
倒吃尿的原意是自己坑害自己,警察局長這樣說,含有另層意思:
徐德富挖肉補瘡。
黑田棉麻株式會社的樓房倒出來,馮八矬子來告訴陶奎元,欒淑月急等用這個房子開妓院。
“你跑一趟,告訴欒淑月,佳麗堂隨時可以遷來亮子裏。”陶奎元叫馮八矬子去四平街。
“四鳳的事?”
“你就別管了,徐德富很快就會來找我。”陶奎元得意地比劃一下自己的肚子,說,“侄女四鳳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還有他的親弟弟……他豈能不來找我。”
四鳳妊娠反應強烈,徐鄭氏、丁淑慧守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