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王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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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爹早沒了。”小頂子點上香,跪在母親靈位牌前流淚說道,“過幾年接爹回來,我知道你們都舍不得鐵匠鋪不願離開……”

此刻,女人柔軟的一麵充分展現出來。她的背景如果是山林和草原,再有一匹烈馬,一個鐵匠的女兒和胡子二當家的,落差相當巨大。兩者麵團那樣揉和在一起,大概才有骨頭有肉,才是真實完整的一個人。

前院,鐵匠爐臨街的大門關著,風匣拉著,打鐵聲音“丁當,丁當,丁丁當,丁丁當”,郝大碗執錘掌鉗,幾個徒弟掄大錘,燒紅的鐵塊軟如麵團,走錘後變成馬掌雛形,到成品尚需兩次鍛打。

“我去賣呆兒(看熱鬧)。”孫大板下炕,對躺著的啃草子說,“打鐵挺有意思。”

“你去吧,我直直腰(放鬆休息)。”啃草子說。

車老板走後,啃草子立刻起身,他到院子裏,二當家的進了祠堂,祁家的家祠沒有大戶人家那樣宏偉,不起眼的一家屋子而已,用途是家祠。被祁二秧子布置得不倫不類,說別開生麵也可以。供奉非祁家非李家前輩,一尊鐵匠祖師爺,還有李小腳文字牌位。一般來說一姓一祠,族規甚嚴,有的祠堂外姓、族內婦女或未成年人不準擅自入內,不然要受到重罰。

小頂子卻進入家祠內。啃草子選擇一個位置暗中保護二當家的,他時刻不忘自己的責任。雖然是祁家大院,但畢竟幾年未回來,變化無常不是天氣倒是人心,提高警惕沒錯。

丁當,丁當……打鐵聲不時傳來,後院的寂靜被打破,老屋房簷子回音丁當丁當,一隻麻雀被驚出窩,盲眼(夜盲)滿院亂飛驚叫。亮子裏夜晚**男人似的裝模做樣,幾盞鬼火似的燈光在毫無內容的城市軀體內搖曳,寒冷將欲出門的推回屋去,街道人影稀少。

祠堂門開了,小頂子走出來。啃草子迎過去,她說:“我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