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紅杏

卷一:強暴之夜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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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今夜要發生什麽。

濕漉漉的月光在寂靜的山林間穿行,天飄灑著雨點。那個今晚注定改變我命運的男人就坐在前麵,雨點落在他結實的身軀上,像打在石頭上一樣,山裏的男人不缺少魁梧,因此,我感到一塊石頭聳立在身邊。

昨天父親病了,現住在鎮醫院裏,我和他連夜回去取錢。我們坐馬車回去的,從鎮上到村裏二十幾裏路,夜晚的山路不好走,他專心趕著車。沒說什麽,我們很少有話說,直至後來我和他生了三個孩子,都很少說話。大多數山溝女人就是一塊土地,到了季節就有人耕種,願意不願意可由不得你。

“張龍體格好。”父親說。

這就是我必須嫁給我不愛的男人的理由啊!在父輩的意識裏,女兒能找個正經過日子人家,嫁給一個體格好的男人,大山溝的女人一輩子也算圓滿了。這樁帶有強製性的婚姻,一開始我就不情願,因為我原不是出生在山溝裏,不想服從這樣的命運安排。

兩年前我們全家逃荒(老叔家也隨著來了),坐汽車到了長春轉火車到寶清縣的白山村,那時叫白山大隊。我家從吉林搬來的始作俑者——王金寶一家人熱情地接待了我們。在他家吃的午飯,下午大隊領導為我家和老叔家各找了一處房子,當時村裏隻有五十幾戶人家,南腔北調的,分別來自山東、吉林、遼寧、河南等地。

我們家的房東姓劉,隻有三口人,父親領著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過日子,他家三間房,中間開門東西屋,我們住西屋。父親安排好家裏的生活後,到大隊辦了準遷證,返回老家去起戶口去了。

北方農村的夏初,正值一年中三個忙季春耕、夏鋤、秋收中的夏鋤剛剛開始。白山大隊周圍都是農場,受農場的影響,社員出工也叫上班、下班。不像吉林農村叫出工、收工。當時聽到上班、下班覺得特別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