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被爱时,要么是只蝴蝶,要么是片枯叶,是蝴蝶在情感的指尖上起舞,是枯叶注定遗落飘零。我不知道自己在那一时刻是蝴蝶,还是枯叶,是起舞还是飘零,终归我很幸福。
早晨醒来,已经是正月初八了,我慵懒在**,任南方的阳光在身体上爬行。曾几何时,我对钟情阳光,在大山的脊背上,享受着树叶筛下的斑驳阳光,点点跳跃的光圈,唤起少女对大山外世界的幻想,我想像的家是座爬满青藤的小屋,丈夫是高大英俊且能是我的依靠是我的精神家园,情爱中时光漂流如林间的小溪……
“金辉,你在想什么?”王大姐醒来,她那条雪白的手臂在晨阳中摆动,包装织物松垮到胸部,两双很宽的肩使女人在男人眼里更完美,肩膀和修长的大腿是天然的**。
“想什么呢金辉,那样凝神。”她再次问。
“大姐,你认为我会想什么?”
王大姐的目光朝隔壁张扬一下,说:“他呗。”
“我才没呢。”我否认的力气有些虚弱。
“他人不错……和他在一起令人快乐。”王大姐说时头部正沉浸在阳光里,眸子很亮,她问:“你和张中华的关系准备怎么发展?”
“关系?”我明知故问了。
“遇到个知音不容易,你说是吧?”
“理论上是。”我问她:“大姐,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看不出来,只觉得他一表人才,又高大又英俊,人也善良,有知识,又有社会关系和地位,也发现了他对你好,可是人心莫测呀,这年代,人不好看,伪君子太多了。小妹,你怎么想的?”
诚然,王大姐是一只受伤的豹子,奇异诡谲的生活面前惊恐惶然,轻易不会相信什么人和什么事,但也更现实。
“先做生意,别的以后再说吧,我不想高攀人家,自己不配。”我表明了态度。
“小妹,我看你不如和他把关系搞近一点,也好有个靠山,有个精神安慰。你看广州多少外地年轻女人都在傍大款,像张总这样的男人想找女人还不多的是,走到街上,不知有多少女人馋得流口水,想攀还攀不上呢?你还拿什么‘把’,女人身后没有男人做靠山是不行的,看我,老了,没人要了没办法,当今这个社会就是这样,谁也不用笑谁。”
我大笑了起来。
“你?”王大姐被我笑愣住了。
“大姐,没想到你的思想还真比我新潮,真是人老心不老,我可没想那么多,我现在唯一的心愿是挣到钱,回家。我和他的关系你就别操心了,那是不可能的。”
“凡事多长个心眼啊!”王大姐唠唠叨叨。那个早晨她尽说些自相矛盾的话,一会儿让我去接近张中华,一会儿又让我加小心,总之她在为我操心。
“走一步看一步吧。起床了大姐,别瞎说了。”我说。
起床后,叫张中华,问他:“今天干什么去?”
“哦,我差一点忘啦,通行证。”他忙穿好衣服。
“通行证?”
“去深圳的通行证还没办。”张中华到办公室,不知是给谁打了一个电话,让人家给送两张去深圳的通行证,并说出了我的名字。然后说,“走,喝茶去,拿到通行证后,我们就去深圳。”
很快,两张通行证就送来了。
我惊讶地发现他广州也有高层次的关系,更加觉得他这个人神秘,但自己从来没问过他的身世,社会关系。
喝完早茶才九点多钟,回到办公室,他又给广州的一个朋友打电话,让他帮忙打个电话到深圳酒店一五○六房间,找杨鹏,告诉杨鹏去火车站接他。安排好后,他放下电话对正在发愣的我说:“小辉,广州我有好多死党、哥们,办啥事都行,你放心,在广州没有咱办不了的事。”
嘀嘀!楼下响起了车喇叭声,他催我说:“快,穿好衣服,我们下楼去深圳。”
我换上刚买的套裙,拿上韦成的许可证,忙着跟王大姐他们告别,让他们耐心等待好消息。
我们俩下了楼,看到停在门口一辆公安局的警车,见到我们,从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司机,一个是胖胖的广东人。
“广平,这是我妹妹,我们要去深圳谈笔生意。”张中华介绍说。
叫广平的人赶紧和我握握手。
“麻烦您了。”张中华客气了一句。
广平听后大笑着说:“我到北京也一样麻烦你呀,哥,走上车,送你们去火车站。”
上车后,广平把两张广东省公安厅开的通行证交给了张中华,他顺手递给了我。他俩开始聊天,聊北京的一些高干子弟,我听得目瞪口呆。
车很快到了火车站,他一直送我们进站,才和我们握手告别,并且客气地对我说,广州有事到公安厅二处去找他,他叫李广平。
坐上了去深圳的火车,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就到了深圳。
在车上,张中华想了好久怎么和他深圳的朋友介绍我们之间的关系。
一九八八年的广州、深圳,有好多男人带着情人,北京人叫小秘,很潇洒地住酒店,谈生意,在别人眼里只要是年龄相仿的或只要是男女单独在一起,就一定是情人关系。
有好多香港人在广州深圳养情人、包二奶,因为中国女孩便宜,又漂亮温柔。
“和你说说杨鹏吧。”张中华向我介绍了他那位北京的哥们儿,他是高干子弟,来深圳一年多了,吃住玩乐都是一位香港人包了,他专门为那位香港人办许可证。“你见到杨鹏,叫他大宇哥,因为他的乳名叫大宇,说我们是表兄妹。别的不用多说,见机行事。”
他交代的我牢记在心里。
火车进站了,我们下了车。张中华提着他的密码箱,我背个小背包,里面只装了几百元钱和那份许可证。
“呶,杨鹏。”张中华指着远处的一个人,说,“小辉,看到出站口边上那位胖子了吗?他就是杨鹏,你热情点,和我们做生意的那位香港人是他的老板,一切听他的。”
出了站口,他们俩见面后非常热情地相互给了一拳,说,“中华,怎么才来,我前天下午就回来了,在北京也没有意思,和你又联系不上。”
“大鹏,你不是说初八来吗?”
“这不就初八了,怎么样,有了小秘啦?”杨鹏看看我,说。
“小辉,”张中华忙叫我,说,“这位是我常跟你说的杨哥。”又对着杨鹏说,“这是我姑姑的女儿,叫金辉,来广州半年了,弄个证,做不掉,才想起的我。”
杨鹏非常热情,说,“怎么不早来找我,有钱都耽误赚了,走,回酒店再说。”
我紧跟着他俩身后,去了深圳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