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带四个人去佐佐木九右卫门住的那个炮楼,四挺机枪需四个人扛,起枪在这次行动计划中。炮楼漆黑一团,肯定没人守卫。
“进去!”七爷命令道。
胡子踹开门,迈进去见到太阳花,她点亮一盏灯。
“你?”七爷惊愕。
“我在这儿等你们。”太阳花坦然道。
“二小姐……”
太阳花纠正七爷说:“叫我死不了。”
二小姐——死不了——太阳花,叫她死不了拗口,七爷说:“你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
“机关枪你能不喜欢?”太阳花反问道。
七爷心里很复杂地望着她,让心里的彭二小姐跟眼前的太阳花重合,显然徒劳,他不再做这种努力,此种情况下不允许他们谈私情,他说:“你知道机关枪在哪儿?”
太阳花指出藏匿枪支的地方。
“你打算呆在村子里?”七爷问。
“是。”她回答只一个字。
七爷准备走了,给太阳花叫住:“求你一件事。”
“说吧。”
“烧掉这个炮楼!”太阳花说。
计划中没有烧掉炮楼这一项,听见咬牙切齿的声音,七爷决定烧掉炮楼,烧得片瓦皆无。
一个个驮子驮粮食鱼贯出村,密集的火力仍封住炮楼,里边的人只能朝外胡乱打枪,靠自己的力量冲出来不可能。
“太君,我有办法出去。”白所长说,不能简单说他表现了,外面什么人什么目的不清楚,一旦攻下炮楼,命保不保都难说,求援解围是唯一的生路。
外边不停地打枪,怎么出得去?太田澄正为出炮楼求救兵一筹莫展, 解炮楼之围靠援兵。他问:
“你有什么办法?”
“派人出炮楼,去镇上送信。”白所长说。
太田澄冷笑,否定警察所长的想法。敌人火力封住炮楼的门,只剩靠外侧瞭望口,但是窗口窄小出去人困难。
“他能出去,有缝就能钻出去。”白所长说指着水裆说,“他属黄皮子的。”
“黄皮子?”太田澄不解道。
“就是黄鼠狼,他会缩骨术(东北民间认为黄鼠狼具备缩骨本领,从很窄的缝隙中穿梭。)。”白所长说。
“你真的能从这里出去?”太田澄问。
水裆用那(拃)量了量瞭望口,犹豫起来,窗口太窄了。臧佰传说:“你到底行不?别逞干巴能(超出实际的能耐)。”
“平素你不是说自己是黄皮子吗?真章上场就没尿水了呢?”白所长加钢道。
“我能钻,太君。”水裆说。
“能出去大大的好,你出去……”太田澄交代一番,催促道,“快快地去吧!”
水裆钻进暸望口,事情并没他想得那样顺利,脑袋出去了,半截身子留在炮楼里,卡的部位是屁股。
“使劲儿呀!”白所长喊道。
“哎哟!我动弹不了!”水裆怎么也出不去,但也退不回来,哎哟哎哟地直门叫。
一旁臧佰传忽然想到车打误,用鞭杆子捅牲口的尾巴根子,它受到刺激,准确说忍受不住痒,拼命向前拉去。他未等说出这笨招,太田澄端着刺刀,奔水裆挣扎的屁股过去,大家看傻了眼。咔嚓!刺刀捅向穿警服的屁股,只听水裆妈呀一声痛叫,人蹿出去!
哈哈哈!太田澄为自己的聪明大笑,其他的人尚未从惊怔中缓过神来,他说:“出去啦!急劲儿大大地好!”
水裆像一包东西从炮楼瞭望口高高地落下,摔得疼不疼没感觉,谁用锋利的东西捅自己一下,屁股流着血,他回头恨骂道:“谁他妈的这么缺德,戳老子的腚眼!”
捂着腚眼水裆一口气跑到县城亮子里,一头扎进宪兵队,林田数马带人讨伐在外地,值班的宪兵听完报告,觉得事态严重,立即派人快马赶到讨伐队的驻地。
“架火烧村遭攻击?”联合讨伐队总指挥,四平宪兵分遣队长龙山三郎中佐大为震惊,这边追剿三江游击队尚无任何进展,部落村遭攻击,他问:“是什么人?”
林田数马惊愕之余,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所为,他们攻村干什么?抢枪?夺粮?想到夺粮,宪兵队长大惊失色,模范村的出荷粮被抢,意义非同凡响,尤其是现场会开不成……他问前来报告的宪兵:
“谁来报告?”
“警察。”宪兵说电话线被割断,白所长手下的一个警察从炮楼瞭望口爬出,跑来镇上报告敌情,“他们被火力封在炮楼里。”
“我带人去架火烧村增援。”林田数马说。
“不!我们别中声东击西之计。”龙山三郎中佐道,“等你赶到,他们早逃之夭夭。”但是,不能见死不救,他命令佐佐木九右卫门带人回去,即架火烧村出的五十人讨伐队,另派一个班宪兵,这样就有两个班的宪兵到架火烧部落村,他特别向佐佐木九右卫门交代:封死部落村,一个人都不准进出,直至查明真相,他说,“还有失踪那个木头,尽快找到。”
“是!”佐佐木九右卫门应道,木头——刘哑巴让他伤透脑筋,至今也未见到人影,上司多次催他找到该人。
讨伐队驻地到架火烧村近百里的路程,佐佐木九右卫门急往回赶,如果把攻村的人包围在村子里面……他想的不切合实际,时间很短报国队、七星绺子撤出村,粮食也弄光了。太田澄领人往东追了一段路,唯恐遭埋伏返回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