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寫一本叫《傷害》的書,臨結尾時不得不停下來,一個叫張京的人闖進小說成為故事的一個人物。開始我想把他趕出去,到後來已經無法趕走他了,他不但利用與我合租一屋的便利讀了書稿,還與書中的主人公有了一夜情,整個故事無法按原來構思的結局了。
“泥鰍如果你沒被太陽曬死,求你一件事,把我寫進你的書,故事的結尾我給你寫好了:我殺了你小說中的主人公——白雲飛。”這是張京臨自殺前留給我的僅十幾個字的絕命書。
在此要說明的是,泥鰍是我,我是泥鰍!白雲飛則是我書中的人物了。
一年來,張京一直在尋找兩個人,確切說是兩個美麗女人,一個不知名字的大學生,另一個是歌手。一個男人同時尋找兩個女人,自然就有了一個故事。
三江市那個夏天的夜晚成為張京故事的背景,他喝了很多酒,城市的影像搖搖晃晃,致使他暈乎乎的失去意識,跟蹤一個女孩子,將她挾持到昏暗燈光處,做了很多事,最後女孩一句話他幡然醒悟。
“你怎麽能這樣啊,我還是大學的學生。”
這大概是全世界遭強暴女孩最柔軟的一句話,可以載入吉尼斯大全了,假若能收錄的話。
女孩跑走,邊走邊整理她的裙子,像暴風中的一隻蝴蝶艱難飛走,至此他清醒大半,似乎清醒了大半。接下去誰都會猜到他逃跑,按理說他一定得逃跑,事實上,他原地不動站了許久,並沒警察什麽的來逮自己。
“下雨啦!”
張京成為雨簾中的一個景物,一根路燈杆,一個垃圾桶。
“需要幫忙嗎,小夥子。”聲音已經很蒼老了。
“不,謝謝。”他說。
一把碎花傘帶走一個結構有些變形的身影,張京覺察到身上沒有幹的東西了,記憶倒給雨水洗刷得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