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激情

二、 另一個故事的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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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夜去了哪裏,張京肯定不去想,他當一個作家的第一個讀者,覺得是件榮幸的事情,一直以來,他都希望知道我在寫什麽。字如其人,我的字寫得像一條條水裏遊動的泥鰍。

白雲飛覺得自己選定的日子不錯,小說這樣開頭。

一年四季幹燥的沙城,今天濕漉漉地霧起來,暢快的呼吸使人心情特別好。好心情風一樣吹過這座不足20萬人口的城市,在沙城離草原邊緣最近的平房區瀟灑地旋轉一下,一隻不知什麽原因死了很久的麻雀從房頂向院子裏飄落。他的目光被吸引出窗子,逗留橫斜院子的鐵絲上。那上麵粘滿妻子的包裝物,遠一點兒的,近一點兒的,還有護著身體最深秘處的;那隻風幹的麻雀落在妻子包裝物——像一副誇張大眼鏡似的乳罩裏,而後船一樣波濤中搖**。

白雲飛決定推遲要做的那件事,拔開插得很緊的門閂,鐵門閂像被拔掉一顆牙一樣,痛澀地移向一邊。門開了,他見到的乳罩中的確是一隻麻雀,一隻風幹已久的麻雀,它也許死於春天的饑寒,或是更遙遠年代裏的某件事故。他朝青色瓦房蓋瞧一眼,那裏還滯著許多陳舊的東西:一隻白瓦鐵煤爐子拐脖;鞋樣的灰東西,但肯定不是一隻鞋,也許就是一隻鞋。

麻雀在的乳罩中愜意地享受,似乎替白雲飛做著他想做的事。

“你喜歡它,為什麽叫它眼鏡?”妻子從胸前摘下那件的乳罩遞給他:“收藏去吧!”

白雲飛的小櫃子裏,鎖得很牢的小櫃子裏,大約有了不下十件五顏六色的乳罩。他從未給妻子正麵回答,她胸前罩著的東西像眼鏡就叫眼鏡,反正自己就是感覺它是大眼鏡。他是懷著某種懷舊的心情瞅一眼麻雀後,才強迫門閂回到不情願回到的位置上。一樁古老的事件蝴蝶一樣飛來沒有停落便飛走了。都是這隻風幹的麻雀讓他想了很多與往下要發生的事件有關的事情,不過,此刻也全然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