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底:中国首例公安局长被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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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车打口哨是王力伟心情特好的表露,他拿手的歌是前南斯拉夫电影《桥》的主题歌: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他在花店前停车,买束红玫瑰。然后打电话给苏梦华:“情缘六六六六房间。哦,我不去接你,打车过来吧!”

提前到达情缘酒店六六六六房间的王力伟,先藏起玫瑰花来,开始喷洒香水,靠阳台的地方摆把椅子。按自己的想法做完——准备停当。他到窗前,俯瞰高矮错落的楼群,见到一群鸽子在飞翔。

法院开庭时,一只不明目的的白鸽子撞下民事庭铝合金窗户后飞走,他觅声音而去发现所有座椅空**着,离婚判决没人旁听。

法官宣读离婚判决书,财产分割上双方已庭前协商解决,没任何争议。王力伟只要那台桑塔纳轿车,其他财产房子、银行存款、珂的监护权,统统全归杜芳。他还承担珂六至十八岁的抚养费每月三百元。

“给你!”王力伟在宣判完毕,当庭取出二万元钱给杜芳,言明是自己自愿给的。杜芳也没拒绝,收起钱,离开法庭。

“我送你吧!”王力伟说。

“没零钱付车费。谢谢!”杜芳拒绝,她平静地说,“哪天取走你的衣服,天要冷了。”

他这时发现有一漂亮女孩打车来接她。绝对不是自作多情,那个女孩确实望他一眼,他感觉那目光很特别。

苏梦华进六六六六房间时的形象深秋原野似的破败,头发成风乱的柴草堆,坤包累赘在肩头。她将包甩到**,就势也想把自己甩上去,被王力伟拦抱住,半拖到椅子上,从洗浴间弄来梳子给她梳头,拂平整她的开衫。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为王力伟的行为大惑。

王力伟从衣柜里取出那束红玫瑰藏在身后,迈着走上红地毯的步履,学西方男子向女子求婚的动作,单腿跪在她面前,举起那束红玫瑰:“我正式向你求婚!”

“求婚?”她惊呆地睁大眼睛。

“请嫁给我!”他向前举举玫瑰花。

她呆呆的,未伸手接花。她眼里有一丝嘲笑,说:“力伟,你今天开的什么玩笑?”

“玩笑?”王力伟兴致索然,站起身来,说,“原以为给你一个惊喜,我离婚了。”

“我以为什么事。”她表情冷淡,和他想像她听到他离婚消息后的情形相去甚远。她说:“你们离婚我惊喜什么?”

听她的话,王力伟大为吃惊。他说:“我们俩结婚呀!”

“我从没再找一个男人结婚的打算。人嘛,玩得高兴就好,别让婚姻枷锁套住,像我们这样自由自在多好吔。”苏梦华直截了当。

她的话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不是吗,在她走进房间前,他觉得幸福芽儿似地从身体各部位向外冒,极力控制着,不然快乐心情促使他吼几嗓子。几天里,他盼望宣布订婚时刻的到来,选择情缘大酒店,店名寓意他们情爱的缘分。想到向她求婚的一刹那,她搂住自己的脖子,被她吻得透不过气来,激动泪水会在她脸上奔流。

她仍木然在椅子上,手像随便拿样东西拿着红玫瑰,它垂搭在膝盖旁,已失去所有含意,就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东西,和房间里的床柜、茶杯、装饰物一样。她又打一个哈欠,眼睛淹着泪水,将花扔在茶几上,滕出手抹去眼角湿东西。说:“滨海路新开一家湖南风味菜馆,干锅鸡做很有特色……”

干锅鸡,干锅鸡。他觉得有人在往自己心里扬沙子,美好的东西正被糟塌。他的确把他们之间的事编织得过于浪漫,情爱的肥皂泡吹得太大,微风一吹即破灭。过去他把她**要死要活的表现看成是她在用生命爱他……他愤愤地想:说什么?玩,玩得高兴。从来没有找一个男人结婚的打算,和自己上床那一刻起,她就是这样想的,一直这么想。玩得是否太过格?他想自己是。

她拿起茶几上的玫瑰,没有一点感情色彩地说:“花挺鲜艳,像似刚从花圃剪来的。”

王力伟颓然地坐在床沿上,面前的女人蓦然陌生起来,他像等待一个坐出租车的乘客。

“力伟,我们这样的确很好。”苏梦华过来坐到他的身边,娇在他的怀里,说,“结婚只是一种形式罢了,我们要那形式嘛用,没它,丝毫不影响我们在一起。”

他不想再提什么结婚,她内心表白了,争取还有何意义?

“力伟,给我取趟药吧!”她近乎哀求了,犯毒瘾的征兆表现出来,哈欠连连,不及时吸食,又要折腾。他接过钱,去找小九。

王力伟开车到达小九指定地点。南湖公园共三个门,那两个门临主要街道,又有公共汽车停靠,唯东门只靠一条背巷,进出人很少,一二辆出租车在公园门口等活儿。

小九悠闲地走过来,像要打车似的钻进王力伟的车。

“告诉华姐,有新玩艺,摇头丸。”小九说。他将两小包白粉交给王力伟,收起钱,“我在滨海路口下车,力伟哥,后天我想租用你车去趟向阳镇,一天五百元,怎么样?”

王力伟猜出他租车去干什么,向阳镇九十多公里,五百元跑一趟挺划算。和苏梦华早已解除整日包车的契约,她用车呼他传他,闲时他上街拉客。他说:“华姐不知后天用不用车,我们到时再联系。”

情缘大酒店六六六六房间,苏梦华犯瘾了,在**翻身打滚地折腾,撕扯自己的衣服,王力伟再晚到十分八分钟,恐怕她要抓破自己的肉体,胸部有多处抓伤的陈旧痕迹。

吸食上白粉,苏梦华慢慢安静起来,躺在**目光柔柔地看他,眼睛渐渐明亮起来,脸泛起血色。飘飘欲仙的感觉中她伸出双臂要拥抱他:“来,我们躺一会儿。”

他没动,认识她以来第一次冷淡她,点支烟抽起来。他在想:吸一次上百元,次数愈来愈频,用不太久,她将吸光积蓄成为穷光蛋……

“力伟,给我一点快乐吧!”她真正哀求了,故伎重施,脱掉衣服,光白一片**,自己做着男人**做的事情,发出**的声音,语言粗俗**。

她的话秋风穿耳般地飘过,他无动于衷,继续喷云吐雾,思忖怎样摆脱她,何时摆脱。至少此时此刻不能,逃走的想法已在她哀求中发芽。

“二黑子!张光!天刚……”她疯疯癫癫地呼一串男人的名字,更准确说与她上过床的男人:“快来×我!”

他听见她反复喊自己,近在咫尺的声音听去甚遥远,像是几个世纪前的声音。他接续第二支烟,身子三百六十度旋转,将背对着床,仿佛让脊背去看去倾听。

她知趣儿,间或折腾疲劳,不再喊什么男人的名字,平静下来。哀怜的目光也不再瞅他,仰望棚顶牛眼灯。大概折腾的缘故,体香味幽幽散发,弥漫过来,浸进他的心脾,某种禁锢的欲望北方开春河边似的湿润起来,有股暖流融化大冰排,武力开江似的訇然起来,他扔掉大半截烟蒂,扑向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