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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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鳳鳴在五樓“8.18”大案指揮部開完碰頭會,回第二專案組同紀剛一起下樓,紀剛說:“鳳鳴,你來一下。”

“哎。”他答應著,隨他到紀副局長辦公室。

“鳳鳴,瞧這盆花咋樣?”紀剛指著一盆花,問他。

茶幾上放著一盆枝葉茂盛的榕樹,胡鳳鳴在想在哪兒見過這盆當花卉養的植物。哦,想起來了,在紀剛家裏,他家屋子彌漫出花圃的氣息,給人心情舒暢的感覺。紀剛喜歡侍弄花草,有幾盆名花在藍河家庭中是罕見的,這盆養了十幾年的榕樹便是其中之一。

“我知道你喜歡它,送給你了。”紀剛說。

“您?”胡鳳鳴眼睛裏塞滿那盆名貴的榕樹,這件禮物太重了點兒。

“它是生長在南方的植物,那裏是酸性土壤,我們北方土壤卻是堿性,要想花草長得好,改變土壤性質最重要。”他傳授他一個經驗,“要澆醋,多澆醋,咱們平常吃的食醋就行。”

“您養它很不容易,還是……”胡鳳鳴說。

“唉!”紀剛臉轉向窗子,抱著雙臂,微駝的後背對著胡鳳鳴,他聽見一聲輕微的歎息。

胡鳳鳴望而興歎。感慨道:“紀叔老了,真的老啦。”

他們鄰居多年,和他的兒子建民從小學到高中是同學,十分要好的同學,可以說一直友誼到今天。胡鳳鳴警校畢業分配到公安局,當時任刑警支隊長的紀剛一手將他從基層派出所調到刑警隊。私下裏他叫他紀叔,班上場合稱他職務,紀隊、紀局什麽的。

這時紀剛轉過身來,一臉的悵然。他說:“建民第一年上班,單位去雲南旅遊,他知道我喜歡奇花異草,幾千裏抱它回來,一直養到今天。”

“因此您該養著它。為建民……”

“唉,什麽都變了,覺今事而昨非。”紀剛道出家庭的私秘。

他們父子的關係,“建民基本不和我說話,你不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