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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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盧濤正受命坐在趕往山北市的火車,與他同行的是鬱冬冬。

北方的天氣很應節氣,農曆立秋剛過,便明顯的涼爽起來。由於是老式的旅客列車車體,為通風開著窗子,秋天植物成熟的味道湧進車廂,玉米的甜香夾雜濃烈的蘇葉味兒,興奮了女刑警鬱冬冬,她將頭探出車窗,似乎努力使自己融入秋天的大自然裏,確切地說把自己投進所喜歡的那片綠色植物之中,火車奔馳帶起的風拂動她的秀發,於是便有黑瀑在盧濤眼前傾瀉。他聽見女人激動的聲音在輪軌轟鳴中迸響,他從那張紅潤的臉頰上感覺到激動的情緒浪一般地湧動。

“蘇子!”鬱冬冬喊著。

“什麽蘇子?”他不知她歡快的原因,更不曉得她喊的蘇子指的是什麽。

“大片蘇子。”她指向連成片的綠色植物,“太少見這麽大片的蘇子。喂,盧頭!”

他覺得她對自己稱呼挺俏皮,這次去北山市尋找衛思慧,專案指揮部指定他負責,即鬱冬冬言說的頭了。

“盧頭,幹嗎呢?一路情緒低落!咱們坐的是火車,不是囚車。”

“沒有哇,我在想你說的蘇子。”他不想破壞她的興致,問:“蘇子是?”

“蘇子你沒吃過?”

“甭說吃過,連見都沒見過,長這麽大頭一次聽你說。”

“孤陋寡聞。”她縮回頭,一縷一縷陽光隨頭發湧進來,令人目炫。她用手指梳理下被風吹開有點散亂的頭發,陽光也隨之梳成數條溪流,女性的青春氣息雨絲般地飄溢開來,貼近而直切。她說,“沒吃過蘇葉,那太遺憾了。”

眼前飄著雨絲很明亮,他感覺置身雨幕中那種清爽和愜意。

“蘇子嫩葉可醃製鹹菜,秋天采摘的葉子用線穿起來晾幹,冬天蒸黏豆包用它墊著,味道特別的好。”她在重溫一種美食,間或一種美好的事物,“我二舅家年年種蘇子。盧頭你對農村不熟悉,肯定不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