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滿鐵醫院的一間高級病房裏,眼科專家生田教授和林田數馬進行如下的談話。
“生田君,我的眼睛……”
“對不起,我們盡其所能了,傷情不容樂觀。”
“能保住嗎?”林田數馬問。
“沒有這個可能,彈片嵌入眼體,需馬上摘出眼球。”
“我不想結束軍人生涯……不想!生田君,求你幫助我。”
“我們會竭盡全力保住你的左眼,右眼是保不住了,不馬上摘出右眼球,它一旦感染還要殃及左眼。”
“生田君。”
“有話請講。”
“你在國內做過幾例眼球移植手術,而且很成功,我想……我能否移植眼球?”
“這?”生田教授為難,“不是十分容易做到。”
“差什麽?”
“比如滿鐵醫院的條件不及國內的醫院,最大難題是沒有活體可供移植。”
“你說的活體是人的眼球吧?”
“是,不好遇到捐獻者,目前我們醫院還沒有捐獻者的登記。”
室內沉默了一會兒,隻短短的一會兒,開口的是林田數馬:“眼球沒問題。”
“噢?”
“搞到眼球沒問題。”林田數馬很把握地說,“如果有了眼球,手術全靠你啦。”……
生田教授走出林田數馬的病房,在走廊裏的小鬆原迎上去。
“舅舅,怎麽樣,隊長的眼睛怎麽樣?”
生田教授沒回答外甥的問話,說:“你們的隊長叫你進去。”
“哎。”
“小鬆原。”生田教授說,“晚上到家裏來吧,舅媽要給你做鰻魚炒飯,你小時候最愛吃的。”
“謝謝舅媽,我晚上過去。”
“等著你,早一點啊。”生田教授說。
小鬆原動作極輕地走進病房。
“隊長。”
“坐,坐近點。”林田數馬和善地。
小鬆原把椅子往病床前拉了拉,靠近林田數馬,瞅他包著紗布的眼睛。“沒問題吧,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