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

第八章 逆风而立 33

字体:16+-

从红罂粟酒店回到别墅,刘宝库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洗吗?”许俏俏浅声问。

她准备好了,伫立在他面前韵致的身体,生动的**要和他亲热,一挺一挺地耸向他。

“还洗不洗?”她问。

“啊,什么?”他丢魂丧魄,竟然忘了洗,他们说好一齐洗澡。

“鸳鸯浴啊!”

刘宝库凄凉地一笑,说:“鸳鸯,棒打鸳鸯两处飞。”

看起来,洗鸳鸯不成了。她挨他坐下来,想给他点什么,他的落魂心情恐怕不要。**她自信可他的心意,一个女人做到这个就是本事。

“宝库,你今天到底怎么啦?”许俏俏问。

红罂粟酒店,海小安突然提出要一份卐井下井人员名单,刘宝库惶恐的样子她瞧见都觉可怜。什么是惊慌失措,刘宝库就是惊慌失措。他让她去叫红酒,她站起身前,丢给他一个眼神:有我呢,别怕。

这近乎欺骗孩子的安慰,没一点意义和效果。刘宝库心里打鼓,尽管侧着头,海小安目光直视得面颊发烫。

“可以吗,刘矿?”海小安敲钟问响了。

刘宝库手足无措,给他们名单没权力,不给他们名单也没权力。

许俏俏和服务员一同走来,精美瓶子装的酒,显然酒很昂贵。

“给大家满上。”许俏俏指使服务员。

刘宝库有了短暂的思谋时间,刑警要名单你不给,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等于直白地告诉警方,卐井有问题。还得给他们,要拖延时间给他们,需得到老板指令后再给。

“海队,明天我派人给你们送过去一份名单。”刘宝库说。

海小安没再逼,说:“送到警队吧。”

红罂粟酒店门前,他们分了手。刘宝库和许俏俏同乘一辆车,在矿办公楼前,他对她说:“你先回别墅。”

“没少喝酒,你自己不行吧。”许俏俏关怀地说。

“行,你回去。”刘宝库下车,关上车门。

趔趄爬上楼,刘宝库坐到椅子上,头沉沉地抬不起来。闭上眼睛挺一会儿,准备过会儿给张扬打电话。

这时,手机铃声响了。

刘宝库一看号码,顿时酒醒几分,接听:“是我,扬哥。”

“你又灌了吧?”

“没、没……”

“还说你没灌,我都闻到酒味了。”对方责备他。

“我向你汇报一件事情,扬哥、扬哥。”刘宝库努力把话说得像正常人。

“到白狼洞前,我等你。”对方说。

去白狼洞刘宝库没开车,晕晕乎乎地开不了车,去见张扬又不能带司机。跟头把式,刘宝库一会儿是刺猬滚成球,一会儿是兔子蹦跳,傍晚的山风清脑,他的酒基本醒了。

赶到白狼洞,第一眼见到四黑子避猫鼠一样,战战兢兢站立着,脸上印着五指图案,嘴丫子流血。张扬说过自己打嘴巴子最响,如果不差不批准,他就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四黑子刚刚领教张扬的嘴巴。

“你要气死我?”张扬走着虎步。

“我错了,扬哥。”四黑子认错。

“认错顶屁用!”张扬喊叫,“闯了大祸你知道不?”

“扬哥。”四黑子扑通跪在张扬面前哀求,“饶了我吧,你说怎么样补救都成。”

张扬怒火未消。

“扬哥。”刘宝库胆战心惊地走上前。

“你袒护他……”张扬火冲着刘宝库劈头盖脑地发起来,“四黑子都把天捅出窟窿了,你还说没事。”

刘宝库惊愕。

“我问你,”张扬指着刘宝库的鼻子,“郭德学的尸体呢?”

刘宝库看四黑子。

“我告诉你,不是你说的在鲇鱼肚子里,在警察手中。”

刘宝库再次看四黑子。

几天前,张扬传达老板指令,让刘宝库去过问郭德学的尸体处理情况。他找到了四黑子。

“放心库哥,早进鲇鱼肚子,变粪啦。”四黑子胸有成竹地说。

“老板过问此事,黑子你含糊不得。”刘宝库说。

“库哥,别的不信,整死个人你还怀疑我的能力吗?”四黑子吹擂,说,“除非他活喽,不然鲇鱼不吃,我就吃了他,不就是一具尸体吗。”

废物,都是废物!张扬大骂一通,责问:“鲇鱼把尸体吃公安局去了,刑警是吃干饭的吗?正从尸体上寻找逮我们的线索。”

“找到,我去抵命。”四黑子凛然。

“哼!你以为你的命是什么,一棵草,一点水,狗屁都不如。你坏了老板的大事,纵然搭上你一千条命也不够。”张扬咆哮,白狼洞滚动雷声……“宝库。”许俏俏的手擦去他流出的泪水。

从小到大,刘宝库有娘疼爱着,娘死了,再没有第二个女人疼他。因包庇四黑子给清出警察队伍,那个身体娇弱的,顿顿做辣椒辣出他胃肠炎的川妹子带女儿回了老家,从此杳无音信。

许俏俏是疼他的第二个女人,相遇许俏俏满打满算三周,爱和被爱有时需要一生时间,有时只一瞬间。心灵这扇窗户打开,与时间长短没关系。刘宝库接受了许俏俏,觉得她疼自己。

“老板要开我。”他说。

“你是老板,谁开你?”她故意引出话。

“过去和你说过,我是傀儡……”刘宝库一把抓住她的手,说,“俏俏,你发誓,今晚我对你说的话,你不对任何人说。”

“我发誓。”

“俏俏,四黑子杀了人。”刘宝库还是选择地对她透露,说,“四黑子杀了一个叫郭德学的农民矿工,他家住在科尔沁草原。”

“为什么杀他啊?”她问。

“你别问啦。”刘宝库不想让她知道的太多。

“冤有头,债有主,四黑子杀人,他四黑子偿命,与你何干?”许俏俏说。

“四黑子处理尸体不当,惹出大事,老板冲我发火。”刘宝库说到此打住。

许俏俏试图再问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杀死那个郭德学与煤矿与老板有什么关系?她发现他警觉起来,再打听下去势必引起他的怀疑。她要隐藏下去,永久地隐藏,直至李作明达到目的,她始终认为李作明在为了一种目的而做事。

“是的,很重要的目的。”李作明在他们一次见面时承认,很干脆。她没问是什么目的,也不想知道,能帮他达到目的就行啦。

那一夜,刘宝库像一只猫乖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