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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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雅傑向車窗外望一眼,迅速閃過的標牌上寫著前方500米盤山市區。她的心一下升懸起來。

十多年前她帶海螺逃離盤山時,就沒想還回來。警察一直在等她,這一點她心裏十分清楚。可是為找郭德學,她甘冒被捕獲的危險來盤山。

“德學出事啦。”宋雅傑想。

郭德學要去挖煤,她不同意。

“下私人小煤窯很危險。”她說。

“可我還得去。”郭德學堅持。

宋雅傑病好後,郭德學種了一坰地,她會編茓子,桂花遍地是高粱,不缺原料,編好茓子賣給糧庫,日子過得不缺柴禾不缺米。

“夠吃夠用行啦。”宋雅傑挽留,“別去挖煤了。”

郭德學吭哧癟肚說出挖煤的目的:“攢點錢,給叢眾上學用。”

“人還沒找到,你想得那麽遠。”宋雅傑說。

有一段,宋雅傑給病折磨得不想活了。她偷偷地把一根繩子藏在枕頭下,尋找郭德學不在身邊,上吊。

“死啊,你馬上死啊!”有一天,郭德學發現了繩子,氣惱地說,“你一死一了百了,叢眾你還找不找?”

如此責備的話,戳她的心窩子。到郭家她就對他說了,自己有一個4歲女兒丟在盤山,警察追捕得急,沒帶出來。

“等風聲過去,我們去找。”郭德學天真地說。

“能過去嗎,我犯了滔天大罪。”宋雅傑自知罪孽深重,警察不會放過她,哀傷地說,“臨死前,我能見上她一麵,也就閉眼啦。”

“因此你不能死。”郭德學說。

叢眾就是海螺,從海家逃出不久,海螺改姓叢,不是隨心所欲的改名換姓,一次特別的變故。

宋雅傑抱著海螺登上火車,淡季車上人不多,她選擇靠窗口的座位。行駛兩個小時後,一男兩女旅客坐到她的身邊來。

一場陰謀在兩個小時之前就開始實施了,一夥專門在火車上偷竊嬰兒的人販子,選定了宋雅傑這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