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身份

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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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接到了蘇黎的電話。蘇黎說老兵死了,公安局去人了,確定是正常死亡,時間在昨天下午六點左右。我是五點半左右走的,隻隔了半個小時,老兵怎麽就死了呢?

“姐,你怎麽不說話?你不要有負擔,我們都這樣分析,老兵以前是有心願未了,才堅持著這口氣,你不是答應他寫書嗎?是你讓老兵閉上眼的,你真正做到了臨終關懷,我們都自愧不如!”

蘇黎的意思是我讓老兵死了,是做了一件善事?這是什麽事啊?讓我別扭得想撞牆。

連續三天,老兵的喪事辦完了,自始至終我都幫著蘇黎他們料理老兵的安葬,借此安撫我內心的不安。

老兵走了,他帶給我心裏的那種衝擊也隨之減弱了,寫書也就是一個突然產生的想法而已,罷了。不料,蘇黎的一個電話又把我放下的念頭提了起來。蘇黎說,“姐,你是鳥作家吧?老兵有遺言,他的所有財產都給鳥作家做寫書經費。”

“什麽?”

“姐,你發橫財了,老兵的拆遷補償款和房子都歸你了。”

“我怎麽能接受這筆錢?把我看成什麽人了?”

“這不存在你接受不接受的問題,更不存在人格問題,這是老兵的遺囑,我們沒有任何權力處理這筆錢。你不接受讓我們怎麽辦?”蘇黎一字一眼,有點不容置疑的官腔。

“那是你們的事。這樣,這書我不寫了,就不存在經費之說了。”

“老兵的遺囑上沒有寫如果你不寫,這筆錢怎麽處理,所以,這錢你必須接受。”

“我如果就是不要呢?”

“姐,接受這筆錢吧!這是我的工作,你不要,叫我怎麽辦呢?懸著,就是我沒有完成工作任務,年度考核掛了,硬傷,誰想提我都提不了。姐,好事做到底,你明早十點到我們單位來一下,我在單位門口迎你。就這樣,掛了。”蘇黎急忙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