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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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河完全從小凸的視線裏消失了。冰河在陡坡的另一側,中間隔著一座山崗,幾片密林。沒有賽豹和爬犁,小凸回不到冰河的一側了。這座小小的山崗現在如同喜馬拉雅山,不可逾越。

梅冬的腳己經凍傷,渾身發燒,虛弱得很。她冷得無處可去,又鑽進睡袋裏瑟瑟發抖。

梅冬虛弱地說:“這麽活著,不如凍死。喂狼也不錯,也是救助野生動物呢。”

小凸抱雪上飛取暖。“現在是野生動物救助咱倆呢……”

小凸稍微能活動了,一步一步挪出去,終於找到一棵枯樹。小凸用全身力氣撲在枯樹上,枯樹居然倒了,小凸得到一根木棍。小凸大喘粗氣用木棒挖雪坑。這裏遠離人煙,隨時都可能刮起風雪,他和梅冬不能再暴露在冰天雪地裏了。

雪上飛好奇地觀看小凸挖著雪坑,時而舉頭望著南方的山巒。回家的路遙遠、曲折。家就在那裏蹲著。為什麽不能一下子到達呢?我還是要趕回去,等著我吧。現在我得留下來陪陪這個男孩。這個男孩救過我。他也要回家,他的家在北方……

小凸挖好雪坑,用挖出的雪砌成一道低矮的雪牆。梅冬被小凸拖進雪坑。梅冬看了看小凸的傑作,朝小凸費力地豎起大拇指。在迷離的狀態也不忘記讚美別人,這絕對是美德。

打火機居然還在梅冬的衣兜裏。這是命運頒給小凸和梅冬的第二個獎賞。小凸歇一會兒,拄著棍子去附近的灌木叢折一些枯枝回來。這件簡單的事情耗去小凸很長時間,很多體力。小凸的體能接近枯竭的邊緣了。

籍火重新嫩燒起來,發出嚼嚼啪啪的響聲。雪上飛閃到雪牆外麵偷窺這堆火。這些天,雪上飛多次觀看這種熾熱的舞蹈,還是沒能研究明白它的奧秘―它耀眼卻無形;無故升起,無故地消散,總是散發出強大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