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女人，以夢想的名義，以藝術的名義。她們花枝招展，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他走到哪裏，她們就追逐到哪裏。她們像翩翩的蝴蝶。像逐水而居的飛禽。像嗜血的走獸。她們是天生的演員。她們可以戲劇一樣揮霍青春。與她們相比，我常常覺得我已經老去。我有突起的肚腩，有微微浮腫的眼袋，有細小的眼角的皺紋。在她們麵前，我臃腫，壞脾氣，像一個沒有教養的怨婦。實際上她們的演技拙劣。過度堆砌的脂粉讓她們麵目模糊。虛偽的笑聲，假裝的**。她們不過是在消費這個男人的聲名。正如她們熱衷於消費所有的物質。可是男人往往喜歡這樣。他們喜歡這些假裝的風情，厚厚的脂粉，虛假的呻吟。她們是我的敵人。我咬牙切齒，痛恨她們。他也是我的敵人，因為他喜歡她們的虛情和假意。他會被她們蒙蔽雙眼，會徹夜不歸。
他回到我身邊的夜晚，我抱著他。我一寸寸撫摸他的身體，嗅他毛發和身體上的氣味。那些氣味熟悉又陌生。我擔心會有新的氣味留下來。我痛恨那些新鮮的氣味。還好，一切都是我熟悉又喜歡的味道。
我的手臂纏繞著他。我說，我們去旅遊吧。我說話的時候他已睡著。他睡著的樣子像一個孩子。他發出均勻的鼻息聲。我撫摸他，手指經過他的身體，然後停在某一個地方。我的身體再一次變得濕潤。
他醒過來。他吻了一下我的額頭。他說，你說什麽？
我說，或者我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裏。就這樣躺著也行，多久都行。
那會餓的。他說。
可以叫外賣。我說，你想吃什麽？
他沒有說話。他又睡著了。
我的手指在他的身體上滑動，又停在那裏。我不想睡著。我會擔心，我要是睡著，醒來的時候會看不到他。我害怕在我睡著的時候，他會離開。有幾次就是這樣。我早晨醒來，尋找他，卻找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