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深淵的秘書

68、一夜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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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韓東林發出一聲驚叫,從**直坐了起來。月光白慘慘地透過碎花窗簾映到牆上,影像斑駁陸離。秦曉露翻了個身,迷迷糊糊地囈語幾聲,嘴角露著笑意,依舊沉浸在香甜夢鄉裏。雙喜躺在小**,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這一切,是那麽的安詳美好。

剛才那恐怖的一幕呢?是真實發生的,還是可怕的夢魘?

他記得,他赤身露體奔跑在一條布滿荊棘的路上。陳遠健揮舞著釘著血淋淋的鐵釘的棒子在追趕,一步步離他越來越近,鐵釘已經刺到他的身體。他看見自己倒在荊棘上,荊棘和鐵釘將他的肌膚劃出一道道口子。他清晰地看見肌膚之下白森森的骨頭和滾圓的腸子。陳遠健伸出巨大的雙手,將他捏在手裏揉搓,尖利的指甲摳進他的肉,將他的**一把揪斷。

他還記得,白梅披頭散發,戴著枷鎖,被人架著遊街,遊到他的家門口,白梅一聲聲淒慘地叫著他的名字“小韓,救我!小韓,救救我!”他想躲,卻被嶽父秦猛一腳踢了出來。他的妻子揮著長長的鞭子鞭打他。一個小夥子把他推到白梅身邊,還朝他吐了一口腥臭的痰。小夥子眉目怎麽那麽熟悉?啊,是雙喜,雙喜你怎麽突然長大啦?他想撫摸雙喜,街上的人群突然張開血盆大口,無數個血盆大口匯聚成一個血腥的黑洞,把他和白梅吞噬進去,旋轉、攪拌、撕扯……他使盡全身力量,從胸腔深處發出一聲絕望、恐懼的尖叫。

粉牆上斑駁的月影告訴他,又是一個噩夢。

這些天來,他幾乎夜夜做噩夢。

他掀開被子,披上衣服下床。腳一觸地,卻像踩到棉花堆裏,飄飄浮浮提不起力氣。扶著牆走到客廳,癱坐到沙發上,點燃一根煙,狠狠吸了幾口,才感覺靈魂慢慢回到軀體上。

是誰寄的信?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好多天了。天天提心吊膽地一遍遍翻閱陳遠健的信件,唯恐同樣的信件再一次像炸彈一般呈現在眼前。雖然並沒再次見到,隱患卻根本沒有解除,致命的危險隨時可能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