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与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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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之后,玉玺煤矿和港商张悦正式签订了给全矿区职工做工服的三百六十万元的合同。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原海峰在煤城东方大酒店招待女翻译的事很快在玉玺煤矿传开了,还有和女翻译睡觉的桃色绯闻传到了鳌北,传遍了渭北矿务局。从那以后,惠素萍频繁地入住煤城大酒店,还经常出入玉玺煤矿的正常工作场合。传言似乎坐实的情况下,上级以作风问题专门找原海峰谈话,原海峰以别人诬陷为由搪塞应付。

但事实总归是事实。从那以后,海峰好像变了一个人,性格粗暴,做事更加武断,本来一心为了攀升,在婚姻和情感上遭受过挫折,心理就扭曲,在权力和地位达到了一定的程度,上升空间渺茫的情况下,信念丧失得一干二净,眼里只有私欲和自我,什么家庭、婚姻、责任,在他眼里都是迷惑人的屁话,他完全陷入了一种情感的旋涡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慢慢地,原海峰和惠翻译的那点事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原海峰还聘任惠素萍为玉玺煤矿项目建设管理委员会外事活动办公室主任,公开场合露面。在社会舆论的压力下,原海峰鼓起了勇气,同妻子魏秀霞提出了离婚,魏秀霞是有另一番目的,她之所以和原海峰结婚,实际是为了让许矿长金蝉脱壳。当初有许矿长的袒护,自己在团委书记的岗位上如鱼得水,出尽了风头,还借矿长的权力给家庭办了许多不能告人的事情。后来为了许矿长的前途和家庭,实际也是为了自己的名声,在许矿长的精心策划安排下,自己就糊里糊涂地和原海峰办理了结婚手续。一开始自己对海峰还有些同情,想把后半生的真心、真情托付给这个傀儡,但她慢慢感觉自己把人看错了,海峰不仅是个投机分子,还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她觉得许矿长帮他坐到主任这个位子是他的荣幸,也算对得住他了,但他并不记好。现在都一把年龄了,再和这种毫无感情的人名存实亡地过下去,断送自己的后半生,没有任何意义,不如彼此放过,安静地度过后半生。只是儿子原振龙的工作安置问题没有着落,无论如何,儿子也是海峰的种子,是他们夫妻一场唯一的根,这个忙再不能找许矿长帮了。儿子在这种感情冷淡的家庭生活了二十一年,没有养成良好的品德,和原海峰简直就是对头,而且性格孤僻。矿务局技校毕业两年多一直在家里待着,现在以离婚为条件,让海峰把孩子的工作问题解决了,就海峰目前的身份来说,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她征求儿子振龙意见,儿子非常同意她摆脱这种痛苦的家庭,他也不需要海峰安排什么工作,但是也不能便宜了这个父亲,他要让海峰出资给他在渭北市注册一个商贸公司,专门给玉玺煤矿供应材料。海峰如果能答应,妈妈就同意办离婚,否则,他和那个野女人的幸福美梦就别想得逞,就叫他臭名远扬。

原海峰答应了儿子提出的一切条件,并把全部家产留给了儿子,魏秀霞才同意和他办理了离婚手续,原海峰第三天就和惠素萍领了结婚证,成了一对合法夫妻,表面上封住了所有人的口。从此以后,玉玺人就很少见到惠翻译在为她特设的那个对外联络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上班,但她仍然领着工资,经手着与香港和玉玺煤矿配件的生意,经常带着老外到矿区考察设备,以外联办公室主任的名义,名正言顺地在矿餐厅大吃大喝,对于这位主任太太领来的客人,矿上那些见眼色行事的人,自然是毕恭毕敬,提供一切方便。

已经丧失信仰和做人基本原则的原海峰,对惠素萍完成了从占有到得到的程序以后,本色就显露出来了,对港商张悦的生意由最开始的大力支持,到后来的不闻不问,发展到无法控制地回避。儿子原振龙成功地逼他投资三十万元注册商贸公司后,整天打着他的名义做矿上原材料的生意,还和惠素萍合伙高价给矿上建筑公司倒卖不符合标准的钢材,最终他的公司被质检部门查封。好在凭海峰在西平县的威望,没有处罚,私下解决,留住了面子,否则捅到上面去,主任官丢了不说,纵容自己的妻子和儿子做那种生意,会被追究法律责任,那一切都完蛋了。还有之前和白脸港商张悦签订三百六十万元合同做的工服,质量存在严重问题,已经有人实名举报到上级纪检组。类似的告状信从来就没有停过。

对于这些原海峰表现出的是一切都无所谓,经过了这么多的风风雨雨的折腾,他啥事没经过,啥样的场面没有见过,你再告我还是我,所以他面上始终保持着一副若无其事的平静。但原海峰是非常精明的,也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贪心造成的,虚荣心已经把自己推到了万丈深渊的绝路上,前行非常艰难,一旦后退就是粉身碎骨。内心的空虚和害怕常常使他晚上睡不着觉,经常在梦中惊出一身的冷汗。是啊!原海峰已经五十多岁的人了,像他这样一路“打拼”过来的,哪个是身上无伤无痕呢,单单岁月就会左一道、右一道地给他刻画。外人只知道他身处高位,可不知道高处不胜寒,各种矛盾的焦点都在他身上重叠。他是在台子上坐的,他坐的是政治的舞台,明的暗的,台上的台下的,他都要防,他就像一台政治的机器,上足了发条,每时每刻都不能松懈,只有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是皮肉做的人。但是,除了初恋刘爱玲是一片真心以外,后来的都是相互利用的投机分子,不过,人家利用咱某一方面的资源,咱也利用人家达到了政治攀附的目的。想到这儿,原海峰的心态有了一丝的平衡。但他已经讨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人。人要有自知之明,能吃几两干饭,自己最清楚,只要不下地狱平安着陆,就算先人积德了,要填补心理上的寂寞,只有女人,海峰需要那种一点儿政治嗅觉都没有,甚至还带着孩童气的女人。

原海峰自言不自语地说,这是做梦娶媳妇,净想美事儿。但他坚信,自己想干的事情一定能做成,想要达到的目的一定能实现。这当然是刚愎自用的表现,但是他已经把自己捧上了神坛,又怎么能轻易下得来呢。

矿俱乐部卖票的女孩,叫贾余华,一米七的个子,今年二十六岁,招工政审时,各方面条件都达不到,被刷了下来。但原海峰拍板前,发现余华个子高挑,人显得很魁梧,特长栏目签写的是体育,他看中她是篮球运动员的好苗子,所以特批把他招到了玉玺煤矿。余华到矿后体制和形势发生了变化,女子篮球队一直没有成立起来,就被安排在矿俱乐部卖票。其实俱乐部自落成后,没有开展过一次活动,放过一场电影,那么大的空间不能闲着,工会租赁给别人卖家具了,贾余华在海峰的授意下,管理俱乐部,收承包款。由于她家庭情况特殊,人又长得特别出众漂亮,经常招来施工队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纠缠。父母为了安全起见,通过别人介绍老家邻村接班在玉玺煤矿烧锅炉,还比余华小两岁的程姓男子,草草地办理了结婚手续。程姓丈夫长得五大三粗,说话带着口吃,看人眼睛严重走斜。原海峰知道后感到万分的惋惜,矿上的人也觉得贾余华是一朵鲜艳的玉莲花,插在一堆牛粪上了。他们就这样不般配地过了几年以后,余华怀孕生了孩子,也就渐渐地淡出了人们的视野。不过已经生过孩子的贾余华,多了一种成熟女人的味道,她走路一条线,挺着高高的胸部,甩着乌黑发亮的长辫子,仔细去品,依然是充满魅力的。偶然的一次遇见,让原海峰愣了半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矿上竟然有这么勾魂的女人,这是自己曾经招篮球运动员选中的小贾吗?这时贾余华已经走到了海峰的面前,很腼腆地问了一句,原主任您好。海峰此时才回过神来说,小贾好。通过这次的会面,原海峰打起了贾余华的主意,并且毫无遮挡地实施着自己的占有计划。矿领导值班,调度室周末安排的是副总和俱乐部一把手,主任和书记排在有效的工作日。有了其他念头以后,原海峰专门让调度室调换到周六值班。第一个周六值班日就直接把电话打到俱乐部找贾余华,贾余华拿起电话问谁啊,他说,我是原海峰。贾余华用哆嗦的声音说,原主任,您……你明天中午到我办公室来一下,培训中心三楼305。余华停了一会儿说,好的好的,主任,我一上班就过去。那就这样,原海峰挂断了电话。电话里嘟嘟的声音响了好久,余华还拿着电话筒原地不动地站在那里发呆。

贾余华不知道自己咋回的家,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好长时间,她想把这个重大新闻告诉给她本不和谐的丈夫,分析主任打电话叫她到办公室究竟会是什么事情,几次话到嘴边都咽了回去。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二天中午上班时间,贾余华还是第一次迈进这新落成的培训中心的大楼,走到305时,办公室的门敞开着,余华从楼道里就看见主任坐在偌大的办公桌上看文件,她礼节性地轻轻敲了两下门,原海峰头也不抬地说了声,不用敲了,请进来,你先坐一会儿。约有五分钟后,原海峰处理完文件,抬起头来看见余华还在距离三米远的地方站着。海峰从豪华办公椅子上起来,说:还客气地站着干什么,坐下我给你倒水。此时的余华屁股只坐在长条棕红色的牛皮沙发上一个角,三分之二在空里悬着,对海峰说的一切,包括倒水的动作,没有一丝的反应能力,只有傻呆呆地坐在那里。当原海峰将倒满水的杯子放在余华前面的茶几上时,余华才反应过来,面带微笑地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主任面带微笑、正在打量自己胸部的两只眼睛。时令入盛夏,黄土高原的夏天虽然来得晚一些,但是,玉玺新型现代化矿区有来自四面八方男男女女的大学生,他们已经将城市夏日的火热绚丽带到了这里,矿区不少的年轻人已经提前换掉了冬春的服装,披上了艳丽的夏装,尤其是女孩子,半个月之前就换上了不同颜色的超短裙,露出捂了冬春两季的嫩白的大腿,显得是那么的靓丽阳光。

贾余华在前两天跟着采购家具的货车专门去了一趟渭北市,购买了几件像样的夏季衣服,卖家具也是服务不同顾客的门面活,自己每天不知道从商城来回往返多少次收月租,穿着不得体的衣裳,让商家看着不体面,也对不住自己。所以,买上这件紧身上衣,今天见主任时才忙乱地穿在身上,根本没有仔细考虑是否合身,经主任这么一观察,余华才感觉到这衣服把自己的**绷得是那么的突出、显眼,她一下子脸红到脖子上,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她羞愧地低下了头。

原海峰对贾余华的印象,从以前纯真少女的漂亮,到前几天的偶遇时成熟少妇的韵味,再到今天近距离的观察,眼前的余华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简直就是天女下凡。他发呆了几秒钟,马上镇定下来,猛压下跳动过快的心脏,回到了办公桌的位置上,一本正经地说:你招工来这儿是在你爸早已经错过顶替政策的情况下争取的指标,以家庭情况特殊和本人有体育特长的名义,我特批招工到矿俱乐部的,这样一晃已经五年过去了,俱乐部虽然承包出去了,你作为甲方的管理人员,这几年管得确实不错,而且已经结婚,组建了自己的小家庭,一切还都好吗?

贾余华勉强地抬起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支吾着说:这些都感谢原主任您给了我当工人的机会,家里一切都很好,我们一辈子都记着您的好处。原海峰说: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不过有那么一段经历,加深了相互了解的程度,今天让你来有这么个事情,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余华说:您是我的大恩人,主任让我们做什么都行。原海峰说:不是需要你们为我做什么,我什么都不缺,就是干部餐厅缺一名服务员,不知道你有没有这样的打算,在俱乐部干一辈子就是个管理员,虽然工作轻松,但没有任何的发展空间,凭你的身材和长相在领导身边服务,机会相对比较多,年轻人嘛,还要有一定的上进心。

贾余华用无比感动的眼神说:这、这、这我当然愿意,不过我是从农村来的,普通话说得不是很标准,能给领导做好服务吗?担心干不好给主任您丢脸。

海峰说:我就是最大的领导,我说行就行,谁敢说不行。你再考虑,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周一就过来报到上班,俱乐部那边你就不用管了,我给你们主任打个招呼就行了。

贾余华怀着非常感激的心情,不知道自己是咋走出原海峰办公室的,在谈话的过程中,原海峰还询问了余华丈夫的工作情况,听说是在锅炉房烧锅炉,直截了当地给余华说:那工作不行,你一个干部餐厅的服务员,丈夫烧锅炉,对自己、对领导脸上都没有面子,你把工作干好,给领导服务好就行了,这些事情我安排。

贾余华回家把原主任找她调动工作的事情掐头去尾地给老公做了简单叙述,老实巴交的司炉工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带听不带听地出门上班去了。

贾余华正式到矿招待所上班了,在干部餐厅就餐的领导寥寥无几,除了原海峰一天三顿外,还有在矿区进行技术咨询和每月工程质量验收检查的上级领导。贾余华在干部餐厅工作三个月以后,感到和在俱乐部工作有很大的差异,最明显的是在时间上没有俱乐部自由,工作时间长,经常客人喝酒结束不了不能走,十二点回家已经成了家常便饭,尤其是原主任陪同的客人,他还要专门对余华的服务和漂亮做一番深刻的介绍,什么玉玺的一枝花,赛貂蝉等等超出主任身份的赞誉,让客人感叹。虽然有过分的言辞,但在余华的心目中是非常的高兴,工作能得到领导的满意,这是自己努力的结果,证明没有给主任脸上抹黑。接触的人多了,见识也广了,贾余华庆幸主任对自己的信任。在服务员这个岗位上开阔了眼界,而且收入比在俱乐部高出了一大截子,配有专门的工作服,有自己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的高档菜肴,经常刚出锅,客人就已经走了,厨师就让大家拿回家,家里每天都像过年一样,所以,对一些过分的玩笑就习以为常了。时间长了余华也能听到别人对自己心目中敬仰的大恩人原主任有这样那样不同的说法,贾余华有时也在听,也在想,嘴长在人家身上,人家想说啥,就让他说去吧,都有眼红病,说风凉话的人害气你比她强。

让贾余华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家的后院先起火了。

那天晚上,贾余华连续接待了三拨客人,回去已经很晚很晚了,按照往常这个时间,丈夫程三早已经进入梦乡,而今天她拖着劳累了一天疲倦的身子进门,屋里所有的灯都在亮着,丈夫坐在床边上拉着脸,瞪着眼睛看着她,一言不发。余华问:咋哩,这么晚了还不睡觉?程三话也不回,站起来对着余华就是两个巴掌,然后头也不回地把门打开,消失在夜色中。

贾余华孤独地趴在**一直哭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入睡。醒来时咋也想不通为什么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要是在以前,非要和这个本来就没有感情的畜生论个高低,离婚都行,而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家庭后院起火,影响就大了,自己无所谓,不能给原主任脸上抹黑。还有让贾余华想不通的一个原因,在家里一贯都是自己说一不二,老实巴交的丈夫怎么会发这么大的火呢?竟然还动手打了她。要是放在以前,借他十个胆也不敢动手,谁的人谁了解。贾余华想,他一定是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受到了啥刺激才发这么大的火。余华想了再想,反正是自己的丈夫,家丑不可外扬,不和他这种人计较了,慢慢往明白的想去。

谁知昨晚丈夫程三打自己两巴掌留在脖子上的红印被吃早餐的原主任发现了,他问:脖子上咋回事,谁打的?余华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说,没有什么,是昨晚吃海鲜过敏。海峰说:不可能,我也过敏,过敏是全身通红,这明显是巴掌打的印,是昨天晚上发生的吧?下手够狠的,一晚上都没有消失。

俗话说,女人能把男人变成真正的男人。但是,那脆弱的防线一旦攻破,女人又成了真正的女人,贾余华强忍的泪花终于没有流出来。原海峰似乎已经猜到了余华所受的委屈和此时的心情,头也不抬地吃饭说出了一句,下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贾余华顺从地搭了一句:嗯。急忙走出了包间。贾余华没有像第一次原主任叫她去办公室的那样慌乱无章的情绪了,而是中午回家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分析原主任要问她什么,她如何回答,还要做好一切预料不及的思想准备。

贾余华在餐厅一直没有见原主任吃晚饭,她送走最后一桌客人已经是八点了,她忙乱地收拾了餐桌,到卫生间做了早有准备的化妆,打了口红,从餐厅上楼直奔三楼原主任办公室。由于矿区的办公楼没有完全竣工,领导的办公室都是套间,办公加卧室,贾余华敲门进去,原海峰从里面的卧室走了出来说,今天晚上还下班早。余华说:今天只有一桌客人,没有喝酒,走得早。哦。余华看着原海峰耷拉着脸,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就找话茬说:主任咋没有见您晚上吃饭啊?海峰说:我能吃下去吗?你让别人把脖子抓成这样,叫我心疼。余华一下低下了头,说:没事主任,那我下去给您做碗面去,您最爱吃的油泼面。海峰说:不用了,我刚才已经泡了两包方便面,填饱了肚子。

……这个晚上,贾余华和原海峰这两个地位差距很大的人,在一起毫无障碍地说了许多许多的话,谈到了家庭,说起各自的过去和将来,完全忘记了自身的处境,原主任仿佛也忘却了自己的身份,贾余华这个淳朴、内秀的农村走出来的姑娘,也由于原主任的出现,从单纯变得复杂,她非常清楚原主任身后的女人能排成长队,她也不往那非分的痛处想,只想今天晚上的事情,她放开了紧闭的心情,揭开了含羞的面孔,**裸地把自己奉献给原主任,心甘情愿地希望原主任能用尽招数,让自己真正感受一次男人的味道。事后余华热泪盈眶地盯着原主任说,谢谢主任,我这个女人的身子是你的,只有原主任,才能让我成为真正的女人。

矿区建设还是那么的紧张有序,川流不息的人们都在忙碌各自的事情,只有原海峰和贾余华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改变,尤其是贾余华,都不知道太阳是怎么从东边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