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日子沒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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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甘術的突然殺來,搞得季香措手不及。

丁甘術與季香在一個班裏,南京人,穿戴十分考究。他不善熱鬧,喜歡獨來獨往,時不常就吹吹口琴,在班裏不大起眼。

當丁甘術說“純情少女”懷的那個孩子是他的孩子時,季香愣了許久。如今的人做事怎麽都這麽含而不露一鳴驚人呢?沒有序曲、過程,你知道的都是事情的結果,不可更改半字的結局!

“‘純情少女’現在怎麽樣?”季香薄起腳旁一株半黃半青的草莖,在地上截著。

秋季的天壇公園,凝重幽深,椅角音晃裏的情侶們樓得抱得啃得不亦樂乎,好像過了今日就沒了明日,玩了命地表現。

丁甘術敲打著密碼鎖經理箱,仰望天空說:“不知道。”

“一錘子買賣。”

“你也這麽認為?”他很吃驚,“我認為我做得很真實、自然。”

“男人都會這麽說。”

“人沒有永恒的衝動和專注,人生的一切恩愛都是階段和區域性的,這是人的本性的規律,可惜我們一直不敢承認它。我不相信什麽海哲山盟,更不讚成勉強和湊合,這一切都是阻礙時代演變的弊病,是導致人種退化的關鍵。就拿我說吧,我認為我不可能把一生都給她,但在一個相對的時間內,我可以給她最大限度的愛和關懷。中國人習慣用時間的長短來評介愛情的真偽,否定瞬間的意義。”他滔滔不絕。

也許他說得對,他在用自己的倫理觀支配自己的行動;而“純情少女”也許真的從他身上得到了一份今生無人再可重複的愛。在她最困難的時候,她沒有指責他石這已經說明她對自己的痛苦的理解和珍惜。愛,在不同的人身上,有不同的定義。季香感到跟同層次的人談話很費勁,因為彼此接觸的都是社會上最敏感最複雜的定義。

“包括你拒絕分配,想做保姆,這些又有多少人理解呢?”丁甘術哪壺不開提哪壺,“可你認為你做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