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无法忍受了,苗水迈出了最后一步跟丈夫抗衡。
“地林,我求你帮个忙,行吗?”苗水说。
“能帮的,一定帮。”他垂手站着。
“坐。”她一甩头,“现在去买两张晚上的电影票,晚饭后再去我家找我,怎么样?”
甘地林马上明白了,问:“没缓和的余地了?”
“你到底帮不帮这个忙?”
他犹豫不决。
“不帮我也不强求你。”
“晚上见。”说.完,甘地林走了。
苗水把儿子放进摇篮车内,转身进了厨房。
儿子哭。她冲出厨房,抓来一把饼干塞给儿子,就又钻进厨房。
一盘素炒芹菜,一个中午剩下的凉馒头,她伤心地吃着,拿筷子的手不住地哆嗦。
她刚吃完,他就回来了,带进一股白酒味。
她把碗筷收进厨房,然后洗儿子的衣裤。
他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屋里挪。双腿一软,他摔倒了,头在水泥地上砸出一声闷响。他嘿嘿地笑起来。
那一声闷响,犹如一锤子砸在她早已破碎的心上。她本能地站起来。然而她没有迈步。
他在水泥地上“嘿嘿”了半天,才爬进卧室,三晃两晃地就倒在了**,睁着血红的大眼。
苗水给儿子洗完澡后,就抱着儿子坐在小马扎上,一遍遍抚摩儿子湿润润的小头。
白酒味,飘进苗水的鼻孔,她直反胃。混帐东西,混帐东西!她在心里骂着。她觉得自己一会儿没法去看电影了,她舍不得儿子。
整八点,甘地林来了。
“他喝酒了?”甘地林小声问。
又气又恼的苗水,尖着嗓子说:“你怎么才来,坐。”
甘地林抽抽鼻子,问:“我是不是过去看看他?”
“瞧你的小脸,蜡黄。不是告诉过你要少抽烟吗?”
“苗水。”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怎么会用这种口吻说话?她是个规规矩矩坐办公室的女人。她痛苦地望着木然的甘地林,真后悔不该让他也卷进自己的家庭矛盾中,万一传出 去,他会断送前程的。
“别去了吧,?”甘地林说。
这时又有人敲门。
是白小夜。
通过种种迹象,白小夜感觉苗水和程学院之间一定发生了严重磨擦。她今晚上来,是想摸清情况,帮助他俩恢复正常生活。
本来,苗水已经彻底动摇了,不打算去看电影,可一见白小夜,火气和怨恨又填满了胸膛。
“哟哟哟,正愁没人看儿子呢,大妈就来了。”苗水把儿子塞给白小夜。
“他呢?”白小夜抱着孩子,恐慌地问,“你要去哪?”
“我们去看电影。”苗水膘了甘地林一眼。
苗水进屋取衣服。
白小夜这才认真地打量冷漠的甘地林,心里忽然一亮,觉得这个甘地林,就是祸根。
甘地林就那么保持着神态。
“我们走。”苗水一撞甘地林,两人并肩出了门。
白小夜抱着孩子,一时不知怎么办了。
程学院哼了一声,白小夜这才闻到了酒味,走进屋子。
他的身子扭曲着,趴在床边上,一条胳膊吊在床外。
她四下看看,把怀里的孩子放到**,拖过枕头,挡在床边,然后把死沉的程学院往床里搬了搬。
“别……别碰我。”
“我的天,你怎么喝成了这个样?你跟苗水到底怎么了?”她悲伤。
“那个……男的是谁?”
“甘地林。”
“他……他要杀我!”
果真是他!不要脸的东西,平时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私下里拆散人家的家庭。哼,还有苗水,一个看上去厚道、淳朴、会关心人的人,居然也是花花肠子。呸! 白小夜恨死了。
“呱……”他又滚到床边。
“你等等……”
“哇——”他脖子一挺,喷出一大口,接着又是几大口,白小夜的白裙子上顿时红色、绿色、黄色……她的大腿禁不住抖了起来,那股无法言状的气味差点把她呛昏。她捂着鼻子,另一只小手在他宽大的脊背上拍打着。
“还吐吗?”
“吐。”
她紧拍。
“他要……杀我。”
“他不敢。”她坚决地说。
“你是谁?”
白小夜心一酸,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