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中午,天气依然很热。魏翠手忙脚乱在厨房里煮面条,忙中偷闲对趴在客厅地板上玩圣斗士和机器人的儿子叫喊道;“冬冬你都快上初中的小伙子了,怎么就一点不懂事,这么大了还趴在地上玩!”
喊了几句,伸出头来见儿子仍聚精会神,小屁股高高跷着趴在地上,我行我素摆弄着那些积木。她有点生气,将正搅拌着面条的竹筷重重往灶台上一扔,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客厅,声音提高了至少三个分贝娇嗔道:“我说你这孩子今天怎么回事,没有听见妈妈在和你说话?”
长得眉清目秀,横看竖看像漂亮小女孩儿的儿子,极不情愿的把头抬起来,很是不耐烦地望着魏翠,拧着眉头问道:“妈妈干啥呀?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不就玩一会儿嘛,叫这么大声干什么?”
“嗬!你这小家伙真不知好歹,玩一会是确实不是什么坏事,但你也应该知道这地板上很冷吧?为什么不在桌子上玩,非要趴到冰凉的地板上,万一感冒怎么办?”魏翠将两只手背在后面,似笑非笑地望着儿子。
冬冬不情愿地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小手。皱着一双好看的眉头奶声奶气地问道:“这么热的天,怎么被你说成是冰冷的地板了……今天中午饭不会还是吃鸡蛋面条吧?我的好妈妈,再吃您煮的鸡蛋面条,我都快要营养不良了!”
魏翠忍俊不禁地问道:“儿子,你搞没搞错?这鸡蛋和面条的营养可是有足够的发热量,营养充分得很哩。”
冬冬学着电影《自古英雄出少年》里令无数观众发笑的‘大丈夫’,双手往后一背,摇晃了着小脑袋长叹一声:“唉!自从回到家里正巧可爱的爸爸出差,这可恶的鸡蛋面条真把我吃惨了。现在每到开饭的时侯,我就怕听见嗑鸡蛋的声音,晚上睡在**想起白天的两顿面条,就止不住想要发呕。每天放学时,想到又要吃鸡蛋面,心里就怕得很……这一天两顿面条的日子,也不知到什么时侯才能结束。我那亲爱的爸爸,您要哪年、哪月,才能回到这可爱的家乡,煮一顿有营养的饭菜,让您可怜的儿子好好享受!”
儿子小小年纪却可笑至极、令人喷饭的滑稽表演,使得魏翠一点笑的欲望都没有。不但不想笑,而且心里有酸酸的感觉。
暗自长叹一声,魏翠似恼非恼的瞪了冬冬一眼,底气不足的喊道:“小坏蛋,少和妈妈贫嘴,赶紧洗了一双脏手儿准备吃饭!”
冬冬也长出了一口气,往厨房里走去摇头晃脑念念有词:“曾永红呀曾永红,你也太于心不忍了吧。因为外婆生病,你又偏在此时出差不回家经管伙食,害得你宝贝儿子我天天吃发热量高、营养充足的鸡蛋面!短短几天,寄予了你和爷爷无限希望的我,至少瘦了三斤,你若再不回家管管,我恐怕会瘦得比孙猴子还瘦!”
魏翠再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用一双竹筷指着冬冬笑骂道:“呸!你个小坏蛋,从哪里学了这么多莫明其妙的骚言杂语,再不给我闭上你那臭嘴,当心我把它撕到后脑勺去,看你还贫嘴!”
冬冬闻言大惊,做出十分害怕的样子,赶紧伸出双手将嘴捂住,如同跳迪斯科一样扭着小屁股往厨房里去了。
没滋没味吃完午饭,冬冬满脸苦相背着书包走了。临走时没有忘记缠着魏翠要了十元钱,说是肚子还在抗议,要坚持到放学实在不太可能。必须在学校门口小卖部买面包和牛奶,将就填一下严重营养不足的肚子。
离上班还有一个小时,魏翠想睡一会儿,担心影响晚上睡眠,拿起一本杂志想看,可是刚翻了两页,却再也看不下去了,叹息一声把厚厚的杂志放回原处。
电视打开后坐在沙发看了不到三分钟,电话铃突然炸响把她吓了一跳。条件反射似跳起来抓过话筒,不等对方开口说话便玩笑道:“你好!哪位大侠?”
电话里传来爽朗的笑声,一个胸音很重并带着磁性的男子善意调侃道:“尊敬的夫人,我怎么感觉好像和冷兵器时代的人在对话?是你穿越了还是我睡懵了?”
“你不是大侠,是哪位高人?”
对方略微沉默了一下,收敛了玩笑,仍旧一副爽朗的口气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魏翠女士,你真是越活越年轻,足以和高中生相比了。不过,老朋友被你忘得一干二净,这一点我可不仅不敢恭维,而且很是悲哀哟。万没料到妹妹居然就老大哥给忘掉了,这不能不说是人生的一大撼事呀!”
魏翠脑子飞快转着,不由自主欢叫了起来:“我听出来你是哪位了!本市堂堂副书记、专爱占我便宜、口口声声要当我干哥哥的三流作家,不!不!不!应该说是三流文学爱好者,我那不争气的老公曾永红的酒肉朋友范百川先生是也!”
电话里传来一阵上气不接下气的“哈!哈!”大笑声,那无拘无束的笑声很有感染力,竟使得许久没有开心过的魏翠也跟随着,开心大笑。
不停歇的笑了一阵,俩人终于不约而同停止了虽师出无名,但却真实的傻笑。
“喂!你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书记,不是到大城市学习去了吗?啥时侯回来的,也不通知我们这些穷朋友为你接风?今天怎么会有空给我这名不见经传的人打电话?莫非是在外面背着嫂子惹事生非,搞出什么祸事来了需要我出面帮你摆平对方?”魏翠闭着眼睛和对方开起了玩笑。
“好哇!魏翠你长得清纯美丽,脑子却如此复杂。好事不想,就专往那些坏事上想。以往我真正小看了你呀。”电话里,范百川不依不饶叫喊了起来。
魏翠再次笑了笑,尽可能语气温柔地说道:“算了,不要再开那些莫明其妙的玩笑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哦!那好,我们就说正事吧。”范百川也开始一本正经起来,语调平和的问道:“曾永红不在家?我想找他谈点事情。”
魏翠开口笑道:“我说你这大忙人也真是太过官僚了吧,连被你称为知心朋友的人到省城出差一周了都不知道,这未免有点说不过去吧!”
“什么?曾永红到省城出差了!”范百川语调诚挚的自我责备道:“真该死,我回来也不过几天时间,成天瞎忙得晕头转向,实在不知道他出差。真对不起,还望你谅解为是。不过你家曾永红也真没把我当朋友,没把出差的事告诉一声,让我有机会为在省城等着为他把盏接风。现在只好万分抱歉的等他回东邑时,老哥我再设宴为他洗尘,以弥补今日不知之过。”
“别!别!别!”魏翠听范百川的话有些当真,忙不迭声的劝道:“一句笑话而已,你何必认真呢?”顿了顿又热情的问道:“你找曾永红到底有什么事?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帮到你?”
范百川沉呤了片刻,轻声说道:“既然曾永红不在家那就算了吧,我改天有空再请你喝茶,到时你该不会不赏脸吧?”
魏翠朗声笑道:“范书记你说的什么话,既然都是好朋友,从来做事都不分彼此的。你如果召见,我岂有不来的道理!”
“那好,有空再聊。”范百川说完放下了电话。
整整一下午,魏翠一直在公司忙碌,好不容易把事情处理完,却早已到下班时间。必须赶紧回家做晚饭。说尽好话并一再赔着笑脸许下几多诺言,那被曾永红骄生惯养的儿子,才有可能会如同吞药般苦着脸,牢骚不断的吃一点她费了好大劲才做出、自我感觉还过得去的饭菜。也才会有可能苦着脸回到房间做作业,她也才能躺在沙发上,轻松的看一会儿电视。
正如老人们所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兼具了多种女人优点、风姿绰约,令一般同性妒忌,天生乐观的魏翠,什么都能做,却偏偏中国妇女必须熟悉,消耗相当时间的厨艺一窍不通。不但不能如其他女同胞一样能烹饪出色、香、味俱佳的美味佳肴,连一般素菜都炒不好。如果让她做鸡、鱼、肉之类,更会急得哭出声。
一次曾永红和朋友在外聚会,却正好几个高中同学来了。魏翠本要拉多年不见的老同学到街上吃饭,可那几个家伙就是赖在客厅沙发不走,非要让她下厨尝尝她的手艺,
万般无奈,她只好把冰箱里的鸡、鱼、肉,以及蔬菜、鸡蛋之类全部取了出来拿进厨房,将袖子挽得高高的开始操作。
然而,对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冷冻食品,却不知该如何下手!磨磨蹭蹭在厨房里浪费了近一个小时,搞得满头大汗,却连最起码的准备工作也没做好。
直到有个同学因肚子抵挡不住饥饿了,好奇的跑进厨房里来想偷嘴。才发现她拿着菜刀,嘴里念念有词的不知怎么下手,这才大呼小叫的把几个同学全叫了进来,七手八脚帮着她很快做好了饭菜。
像魏翠这等智商的人,学会煮饭、炒菜一类粗笨活,完全不用费多大的劲,除非她不愿意学,否则绝不可能学不会!曾永红那当了多年领导家属的妈妈黑着保养得极好的脸如是说。
曾永红心里明白,老妈对于魏翠不会煮饭是不愿意学煮饭的结论,十分错误。他心里非常明白,魏翠很想做出可口的饭菜。曾悄悄买回了好几本菜谱,于闲遐时将那几本书翻了好多遍。好多次当他在厨房里面忙碌时,她也会如同少不更事的小学生,可怜的贴墙角站着,两眼一眨不眨看他操作。
然而,尽管她在能否煮饭炒菜、成为合格家庭厨师这个问题上很下了一番功夫,结果却非常令人失望。最终,在相当一段时间,她虽然付出了相当大的努力,却也仅仅只学会了用电饭煲将米饭煮得能吃,一般蔬菜炒得勉强可以进口……但鸡鸭鱼肉之类,却仍没有把握烹饪好。
曾永红心里明白魏翠并非脑子笨,而是她天生就不是下厨房的人。哪怕她做出再大努力,甚至到烹饪学校强化训练一年半截,也不可能成为厨艺优秀的贤妻良母。
一般情况下,一家三口都在魏翠娘家吃饭。魏妈妈根本不让魏翠进厨房,每天三顿饭菜都独自部承包。而经过几多努力,厨房实际操作技艺仍没好大进展的魏翠,也就心灰意懒再不提学习厨艺。每日里乐得清闲,于工作之余钻研麻将技法,终于成了东邑有名的高手之一。
迈着轻松、愉快的步履刚走进屋里,电话铃声恰到好处的响了起来,魏翠将刚买的几样卤肉放在桌子上,拿起电话柔声问道:“喂!请问您找谁?”
“魏翠你好!不知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是百川,真不好意思又来打扰你了!”
“书记哥,你怎么变得如此彬彬有礼了?不过,多年的好朋友,我可不大喜欢这酸不溜秋的口气。有什么话要说直来直去多好,何必要先说上一大堆客气话?!”
电话里传来范百川豪迈的“哈!哈!”大笑,听他笑得那样开心,受情绪感染魏翠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范百川用轻松的口气问道:“说正经的,你今晚有没有啥事?
魏翠快人快语的答道:“嗨!我的范大书记,你不要管我有事或没事。有什么你就直截了当说吧,再次请你老人家不要绕弯子了行不行!”
“那好,我就直说了吧,如果你今晚上没有其他的应酬,能否给我最多三个小时?今晚上我想把你承包了,任何人都不能和你见面!”范百川诙谐的说。
魏翠“扑哧!”一声,笑得几乎连腰也直不起来,将一只手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书记先生,到底是我的思维跟不上形势,或是你书记哥太过超前了,怎么说些我听不明白、比外国话还难懂的语言?要知道,我这人胆子可是小得很哟,万一被你吓出个三长两短,曾永红又不在家那可不是好玩的,我非得赖到你这凶手不可……那时,你就不是承不承包的问题了,而是成天绞尽脑汁的想着如何将我这疯婆子丢到哪个人烟稀少的地方--- ---”
没及听完魏翠喘着气并不时伴随着笑声的调侃,范百川打断了她的话,诚恳的说:“不要误会,我刚才所说承包三个小时,并非有一丝一毫亵。意思是你今晚上如没有其他安排,我就请你和冬冬吃顿饭,饭后再和你聊一会天。总共连吃饭带喝茶,最多不过占用你三个小时。这话应该说没有什么不对吧,你怎么就想到一边去了。”
魏翠用了好大的劲才止住不再发笑,清脆的回答道:“范书记先生,请恕小女子孤陋寡闻,没有如你一般到大都市学习先进知识……听不懂你的一番差点吓得休克的荤话。现在解释清楚了,当然也就心里有数了。明白你是诚心诚意想请我和冬冬吃一顿晚餐,并不是如有些“朋友妻、就要欺!不欺白不欺!欺了还要欺!的登徒子那样,趁曾永红不在家,在心里有了不安分的想法而恶意骚挠!魏翠我在这里道谢了,感谢书记大哥的一番真情厚意,他日曾永红回到东邑,一定和他前往贵府,当面致谢”
“嗨!魏翠妹妹,无非就是请你和冬冬吃一顿便饭而已,可你却闭口不回答赏光或不赏光,引经据典说了好大一通,我这文化水不平的老粗听不懂,到底啥意思?”范百川有点不悦了。
“范大书记您怎么就一点没有耐心呢?我并没有说不领你的情、不赴你的宴!只不过曾永红走了这好多天,心中很是有了些烦闷,今天既然你打来了电话,当然就会抓住这稍纵既失的机会,和你哥子调侃一番。因为冬冬还没回家,我只好等他放学以后,一块收拾打扮,至少不能让堪称东邑第一帅哥的你,看到我不至认为惨不忍赌。我总不能独自前来和你吃大餐,却让吃了好多天面条,成天吵着要把曾永红找回来的儿子,失去这大快朵颐的绝好机会吧!”
范百川“哈哈”笑道:“完全正确,加十分!不用着急,慢慢打扮吧,打扮得美苦天仙,让所有见到你的人都两眼发蓝,弄不好就造成交通堵塞。人人都以为某名星来到了东邑,争先恐后一赌芳容。但愿我这三年不知女人味的男子汉,千万不要看到你风姿绰约的身姿后当场晕到哦!”
“嗬!书记大人,要是我真有那倾国倾城的容貌,你那见到漂亮女孩子就会双眼不眨,仿佛是能看穿人体的X光机,把人敏感部位全部扫视了的曾永红老弟。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工作,丢下他三代单传的宝贝儿子,义无反顾跑到省城这么多天。或许恰因我长得不尽如人意,甚至很是有些惨不忍赌,他才会在这如狼似虎的年段,抛妻别子到繁华的都市,寻找刺激!”魏翠的一番话,似突然有了些伤感。
“好又来”大酒楼座落在东邑市城最、繁华地带,酒楼实际上的老板是一位局级“高干”,这位“市高干”和范百川及市委办主任冉小琳关系很好。
没有发迹前,冉小琳和这位局座关系非常亲密。当了主任后,更利用工作之便对他多有关照。虽上级有关部门三令五申,严禁地方各级领导干部从事以营利为目的的经营活动。但这“好又来”大酒楼主人却根本不当回事。
每天中、晚两顿用餐之际,穿得西装毕挺立于酒楼大堂,向前来就餐的有身份者散发香烟,得体的和同是“市高干”的同僚闲扯几句当前大好形势,亲自将一些地位高于他的客人送到装修得富丽堂皇的雅间门口。间或不断提着酒瓶、高举玻璃杯,穿梭于每一个有重要客人的雅间。豪爽得令人刮目相看的叫喊着;“感情深、一口焖!先干为敬!”给每人敬一杯白酒。
到人们酒足饭饱离去时,亲热得不能再亲热的握着每一位有身份、地位的客人双手笑道:“感谢关照,敬盼日后能继续得到您的大力支持!”
送走面色潮红、两眼朦胧的客人,再趁人不注意,将一个个早准备好的红包悄悄揣到那些结帐买单的人手中。更为亲切的将这些掏钱的人送到楼下,一再握着对方的手,反复说上好几遍感谢话。
加上,范百川明知身为“市高干”的同学开着酒楼,不但不予制止,反而在吃惯了这里物美价廉的王八汤后,经常光顾此地,故而这“好又来”生意也较火爆,经常出现客人太多餐桌太少,眼睁睁看着好些趁兴而来的食客抱憾而去的情况。
到后来生意最鼎盛时,一般身份的客人要想在“好又来”雅间进餐,须得提前好几天预订,才有可能如愿坐进装饰一流,陈设应有尽有的宽大包间。
有时,即使提前预订了雅间也不一定如愿,原因就是市上有关单位,完全有可能在海风接待超负荷时,带了上级部门检查工作的人,浩浩****、前呼后拥到这里用餐。遇到这种情况,提前订了座的主儿,只好尴尬到极点的另寻消费处。
一本正经请魏翠吃饭的范百川,在本市也算得上知名人士,他不但是本市分管政法和其他多部门的副书记,而且是在报上发表了不少文章的业余作家。
出身豪门的范百川今年已四十岁出头,但看上去好像只有三十多岁,没有笑意的脸上五官搭配恰到好处,两只略微鼓突的眼睛特别有神。从任何一个角度看,都不像市委副书记,倒像占山为王的匪头、黑社会老大。
据说,当年任县委副书记时,他召集分管系统大会。近千人的场合,黑鸦鸦满满一大礼堂人,只要他往台上一坐,准保下面没有一点嘈杂声。
因为皮肤较黑、长相粗放,使得他在本市有极高知名度。曾永红在一次朋友聚会时曾调侃道:“难怪范书记没有时间接见我们这些穷朋友,今天仔细看了才大吃一惊的发现,他确实和在座各位不同。你们看,百川哥那英俊、萧洒的身姿,自然卷曲的乌黑亮发、楞角分明、线条流畅的脸上不怒自威的豹眼、悬胆似的端直鼻梁,比女士们樱桃小口更鲜艳的大嘴……试问:哪个女士看了不动心?又有哪个男子在他面前不自感弗如?且不说他身为堂堂市委副书记。哪怕是一文不名的穷光蛋,身边也将美女如云是也。再着他雄性十足的伟岸身姿,男子汉中的男子汉生猛形象,你我这类二等残疾,真悲哀之极呀!”
一番酸得令人几乎掉下好几颗大牙的戏言,当时引得众人差点笑岔了气。包括魏翠在内几个女士笑过之后,不约而同向曾永红发出了质疑:既然百川哥那么优秀,本市也不乏年轻貌美的姑娘,而且其中不乏有因了各种事情需要帮助,求到他名下的靓女,却为何从没听人说起他有什么桃红李白的稀奇事?是我们太过孤陋寡闻,还是他本身没有你所想像那么萧洒?
一位本和魏翠高中同窗的女士,瞟了一眼相貌平平、在二麻厂当一般干部的丈夫,有意或无意瘪了瘪嘴,冷嘲热讽自言自语道:“一些做贼心虚、贼喊捉贼的正人君子,往往是乌鸦站在猪背上嘲笑猪长得黑,却不知道自己全身黑!”
“你什么意思?”饶是曾永红一向非常沉得住气,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了,不由自主站起身来就要发作,幸亏魏翠及时将他给拉住了,否则,真不知该如何收场。
已经快到七点钟。魏翠不紧不慢牵了冬冬的手,心情极好的哼着小曲来到“好又来”大酒店,当她推开“秋菊苑”雅间的房门时,范百川已经斜在沙发上睡着了。
“嗨!我的书记哥,你这请客作东之人,怎么连客人都还没有到,却自个先醉瘫了?”魏翠帮冬冬把大衣脱下来往衣架上挂时大声叫喊道。
范百川睁开眼从沙发上欠起身来,抬腕看了看手表,苦笑着摇晃了一下硕大的脑袋:“我的妈!都已经七点过了你才大驾光临,真比请朱老大还难?”
魏翠正待开口说什么,冬冬却早已一个飞扑重重扑在了正打着呵欠的范百川身上,将粉嘟嘟的脸凑近范百川那满脸大胡子亲热的叫道:“书记叔叔亲一个!”
范百川哈哈大笑着在冬冬粉脸上香了一下对魏翠问道:“美丽的女士,我们可以开席了吧?”
“怎么?这么大一桌菜就我们三个人吃?”魏翠睁着一双惊奇的眼望着范百川:“书记哥这是否有点太奢侈了!”
范百川潇洒的伸手做出邀女士入席的姿势淡淡说道:“就这么几个小炒算得上奢侈?我看你未免太过孤陋寡闻了吧!”
因外婆生病、曾永红外出,妈妈除了方便面和鸡蛋面再也做不出什么好饭食。半饥半饱中挨了好几天,好容易有了一次大快朵颐机会的冬冬很快狼吞虎咽吃饱了肚子。大睁着两只乌黑的眼望着门外对魏翠说:“妈妈,我想到外面去看电视。”
魏翠两眼一愣:“这里没有电视吗?少扯洋靶子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想溜到游艺室打游戏?规规矩矩坐着等我吃完了一块回家。”
范百川责怪道:“你这就不对了,小孩不应管束太严,吃完了饭去看看电视你居然不允许。让他干坐在这里看我们喝酒吃饭,这未免太残酷了吧!”顺手摸出一张百元钞塞在冬冬手里:“你放心大胆的去玩,一个小时内转来和妈妈回家。”
本就善饮的魏翠,不知不觉和范百川喝完了整整两瓶王朝干红,仍意犹未尽。
当第三瓶葡萄酒打开,范百川为两人斟满酒,含情脉脉的对魏翠说:“人生苦短几十年,转眼功夫,我们就会很快成为白发老人,回首往事或许会产生出很多遗憾!古人说“人生如梦、转眼就是百年,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这话实在有它精僻之处呀!魏翠,你我今晚上能够相对而饮,实在算得上人生一大幸事!感谢你给了我今晚这绝好的机会,我敬你一杯!”说完脖子一仰,吞下整杯红酒。
突然间感到了头晕眼花、浑身燥热的魏翠此时正努力支撑着,尽可能不现场丢丑出洋相。
范百川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正咬紧牙思忖着,手机突然炸响起来
传到耳朵里的是市公安局葛政委的声音:“范书记, 袁市长请您到他办公室商量点事。”
范百川挂断电话大声叫道:“什么时候了还商量事?我看这袁代市长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