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星海自從那天聆聽周副主席灼教悔之後,大有茅塞頓開之感,懂得了祖國的需要,就是白己的工作這簡單的道理。然而,什麽樣的工作才是祖國的霎要呢,他並沒有完全搞懂。尤其是在戰時的陪都西遷,大小機關、各類學校相繼向內地疏散,武漢三鎮處於一片混亂的時候,這個結論對他而言,又變得模糊起來。雖然他心裏暗自說:“跟著周公走,一定是真正的救亡之路。”然而,在如何運用音樂創作來體現救國的問題上,他又感到有些茫茫然了,所以,他的精神上還是很苦悶的。
武漢的淪陷已迫在眉睫了。蕭玲仍然關在監獄裏,這就更增添了冼星海心情_L的苦痛。他終於弄清了蕭玲被捕的原因,是組織工人救亡歌詠隊,被當局誣蔑為從事工人運動,反對政府。他第一次明白了這樣一個概念:國民黨的政府,不能代表親愛的祖國見為祖國而戰,並不等於為當權的政府而戰:然而代表中華民族的祖國又在哪裏呢?他無從去找, 自然解救祖國的道路也就變得越發茫茫然了! IN玲的安危,緊緊地係著冼星海的心。雖說周副主席極力設法營救,可事情都有個萬一啊裏每當他從夢裏驚醒之後,他總是仟悔地說:“蕭玲了是我害了你,為了我你才留在武漢的……產隨著日月的流逝,冼星海這種懺悔之心、懷念蕭玲之情愈厲害了。
創作的靈感,來源於火熱的生活。往昔冼星海那不竭的樂思,正是轟轟烈烈的抗日救亡作用於他的心靈的結果。如今,他看到的是國民黨軍隊的敗退,黨政大員兢相出走,大武漢眼見著就要失守,他再也沒有情緒謳歌這些腐敗無能的當政者了!創作,是藝術家的主要社會活動;作品,則是藝術家有感而發的心聲。象冼星海這樣一位創作欲望極強的作曲家,突然中斷了創作實踐,這對他又是何等痛苦的事啊!